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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和二爷爷楚昌自杀之前,跟她说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们到底想表达什么?
难道她所接触到的那些东西,那些连她身为皇室公主的太奶奶慕歌都不敢随便说出口的秘密,还仅仅只是楚家的冰山一角吗?
楚家不过是一介书香世家而已,只经营了几百年,底蕴虽丰厚,但应当不会有多么深的水啊?
因为只是个书香世家而已,比不得御用皇商秋家那般的商业世家,也比不得月非颜背后以贩卖兵器为主的月家。
他们楚家里的人,就一般而言,一不会做生意,二不会舞刀弄枪,只能凭借着一个世袭的侯爵之位,在朝廷里占据着或高或低的官职,掌握着或大或小的权力。
所以到底……
是因为什么?
回想起前世那三年,以及今生,楚家上下,不管嫡庶,分明一直都是在排斥着自己,甚至还有人不停的聘请杀手来杀她,她心脏陡然漏跳半拍。
是了,楚家里,一直都有人想要她的命。
可那人会是谁呢?
居然可以请血狱堂的金面杀手,那可至少是需要上千两乃至于是万两的银子。
可就算是掌握着楚家财政大权的赵氏,一年下来的私房钱,也只能请得动一个银面杀手,而非昨日她所遭遇的那一场刺杀里,足足有着数十上百个银面杀手,以及一个隐匿手段颇为高明的金面杀手。
这样算下来,就算因为是血狱堂的老顾客而给打折,少说也要好几万两银子。
楚家里,谁能有这么多的钱、以及这么大的胆魄,花费这样大的财力来要她楚云裳的命?
她不过一个很难嫁出去的生过孩子的女人而已,对楚家根本没什么太大的威胁性。
楚云裳想着,心中思绪复杂紊乱。
或许,真的如三哥和二爷爷所说,他们楚家的水,的的确确是太深。
深到守护一个秘密守护了那么多年的二爷爷最后宁愿一死了之,深到三哥这等人都不愿接受让人眼红的世子和未来家主之位。
楚家,真的是个最烫手的山芋。
这时候,马车彻底停下来,楚天澈搂着楚喻就先下了车。
楚云裳和文姬随后。
因为楚玺以为楚天澈是要下午才能到,故而侯府大门前,只有着护院,并没有谁出来迎接。
于是,见到本该下午回来的楚天澈,居然在这晌午就回来了,护院们有些惊讶,但还是恭敬的行礼:“三爷。”
楚天澈抱着楚喻进府去了,花雉紧随其后。
瞧着三爷依旧是那般目中无人的模样,可那些护院们愣是半个字都不敢吭,甚至还腆着脸恭恭敬敬看着他进来,楚云裳悄悄同文姬道:“嫂子,你知道吗,三哥娶你之前,可比现在还要嚣张。”
文姬做侧耳倾听状。
于是楚云裳就趁机使劲说三爷的坏话:“他娶你之前,其实根本就是个风流种。”
“哦?”
文姬讶异。
三爷对她很好,很疼她和孩子们,人也不花心,青楼妓院那种地方连去都不会去的。
倒真不知以前还是个多情公子?
她虽嫁给了楚天澈,成了他的妻,生不同衾死同穴,准备一辈子就跟着他一起走下去的,故而对于楚天澈在遇到她之前的事情,她很少或者说一直都不曾去询问了解过。
就怕会惹楚天澈不高兴,然后她自己得知了一些人一些事,也会暗自里悄悄地生闷气。
这对夫妻生活未免太不好。
如今楚云裳居然主动跟她提及,尽管知道自家小姑子说的多半都是虚假的,但文姬还是很想听听看。
见文姬对自己说的话很感兴趣,楚云裳对抹黑三爷这一行为更加上劲了。
她煞有介事的说道:“嫂子,你不知道,其实三爷以前送给你的情书,真的都是找我写的。”
找她写,然后他自己再亲自的修改誊抄一遍。
这点是真真的事实,虽然最后到文姬手里的情诗,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但不可否认,原版还是楚云裳写的,所以她说起这点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说得跟真的似的。
文姬想起那些被自己当做宝贝一样,一直都是在好好收着的情书,点点头:“我还以为都是他亲手写给我的呢。”
楚云裳正色道:“他哪里亲手啊。嫂子,我跟你说,其实吧,他递的情书,不止你一个人,懿都里不少贵女们都收到过他托我写的情书呢。”
文姬听了,诧异一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嫂子你去问问,现在懿都里有十七八快要成老姑娘了都还没出嫁的贵女,其实就还心里头念着三哥呢。”
“那他刚刚说他是不少女人的梦中情人,倒还真没骗我了。”
“可不是,他可风流了,我不少次都撞见他跟谁谁谁月下幽会呢。”
“唔,那我倒要好好教训他才是了,居然敢背对着我去跟别的女人约会。”
“对嘛,男人啊,从来都是口是心非,他嘴上说着最疼你,其实转身就会去找别的女人了,男人说的话,最当不得真了。”
“这点倒是个真理。”
姑嫂两人边走边说,可怜腿长步子大的楚天澈,早就已经去正厅了,根本不知道自家七妹将他给黑成了个炭。
于是当天晚上,楚天澈怎样被文姬给逼供画押,这就不得而知了。
却说等楚云裳和文姬也进了正厅里的时候,楚玺和赵氏都已经过来了。
姨娘们则没来,三位小姐也只来了楚于岚一个。
楚天澈和楚于岚是一母同出,比起楚云裳这个莫氏生的,血缘关系还要更加亲密。
可对于这个亲妹妹,楚天澈却是半点都不感冒,对她的态度简直跟对九妹十妹一样,完全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这让楚于岚本来是很想甜甜腻腻喊一声“哥哥”的,可看着他那冷冷淡淡的神色,愣是半个“哥”字都没敢说出口。
她只得唯唯诺诺的坐在原位,时不时抬眸悄悄瞥一眼楚天澈。
这是她的哥哥。
是她的亲哥哥,和她有着怎样都分不开、斩不断的最亲的血缘关系。
可就是这样的哥哥,却从小都不疼她,甚至是嫌她厌她。
她小时候害怕刮风下雨打雷,有时候母亲不在,她就会跑去找哥哥,可哥哥却从来都不理她,甚至还很暴躁的对她发脾气,让她以后不要再跨进他院子一步,否则就打断她的腿。
她没打伞,哭着就跑了。
可跑着跑着,她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就见刚刚还呆在书房里不知是在捣鼓着什么的哥哥,这时候居然出来了,手里打着一把伞,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另一把。
她以为哥哥是要送自己回院子里,刚欣喜的要开口喊哥哥,就听见她哥哥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的声音沿着密集的雨帘传来:
“她又去了太师府?她过去干吗,难道不知道那边的人根本不欢迎她?真是自找罪受,那边人肯定不会给她拿伞,还得我过去给她送伞,真是麻烦。”
他嘴上说着麻烦,可走路的速度却是不慢,不过须臾,就已经离开了院子,往府门走去了。
太师府。
那是楚云裳生母莫氏的娘家,也是楚云裳的外祖父家。
自从莫氏和楚玺和离后,莫氏便回了太师府去,连大理寺里的职位都给辞了,也不知是要做什么,终日都窝在太师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亲生女儿都不肯见。
所以小时候不懂事的楚云裳,想娘亲了,就会跑到太师府找人,可无一例外的,每次她连太师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只能可怜巴巴的蹲在门口,期待着谁见她可怜,能将她带进府里去,她就能去找娘亲了。
而今却是下雨了,早上楚云裳出门的时候天还是晴着的,所以担心楚云裳淋雨会染风寒,楚天澈准备亲自去太师府接人。
眼睁睁的看着大雨磅礴,楚天澈拿着伞走了,准备去太师府接人,楚于岚站在雨里,觉得一颗心都要被雨水给浇得凉透了。
她的哥哥,她的亲哥哥。
半句好听的话都不愿和她说,宁愿她一个人在这里淋雨,也要亲自出门去太师府接楚云裳。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她的哥哥啊,和她有着最深血缘关系的亲哥哥。
真的是亲生的啊,却根本比不上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楚于岚边哭边笑,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却果然大病一场,半个月都不曾下地。
而得了楚天澈亲自去接的楚云裳,则也是同样的在太师府外淋了雨,同样的生病了,在床上躺了三天。
这三天里,楚天澈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楚云裳,连去看一眼楚于岚都没有。
赵氏也说过他,耳提面命的勒令他一定要去看自己的亲妹妹,可他愣是跟赵氏顶嘴,甚至最后还大吵了一架,摔门离开,整整两个月的时间,都没去看一眼楚于岚。
从这之后,楚于岚彻底认命。
她虽然是和哥哥亲生的,可再是亲生,也比不过楚云裳。
于是,她开始变本加厉的欺负楚云裳,分明是想博得楚天澈的注意,可却让得本就极远离她的楚天澈,更加的远离她,几乎要视她为豺狼虎豹。
直至如今,他难得没在过年时候回京来了,兄妹相见,她不敢喊他一声哥哥,他就连半个眼神都不曾落到她的身上。
他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放在了他怀中小外甥的身上,不看她,也不看父亲母亲,更不接父亲母亲的问话,只看着那白里透红的小包子,唇角是十万分宠溺的笑容。
楚于岚缩缩脖子。
这都春天了,怎么她还是感到很冷呢?
恰巧这时,楚云裳和文姬进来了。
看见楚天澈瞬间就抬起头来,看向来人,楚于岚也是禁不住的转移了目光,跟着望过去。
就见她哥哥脸上的笑容愈发轻快,是她这么多年以来,从没见过的愉悦:“你们两个说什么了,居然来得这么晚。”
文姬但笑不语,楚云裳则是耸耸肩:“没说什么啊,就女人跟女人之间话家常,嫂子,你说是吧。”
文姬笑得更欢了。
楚天澈直觉不太妙,但楚玺和赵氏在此,外人面前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便道:“行了,都坐着吧。来人,给三夫人上茶。”
立即有侍女过来斟茶,文姬浅浅品了一口,才对着坐在上首的楚玺和赵氏点头见礼:“公公,婆婆,儿媳回来了。”
赵氏没做声,楚玺淡淡应了一声,也没理会她礼节做得不足。
毕竟她是楚天澈的妻子,楚天澈见了他们都不行礼,也不喊一声的,他要是敢说这个儿媳妇半句重话,怕楚天澈直接会带着人摔门就走。
这个儿子啊……
真是打,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几年前楚天澈离开懿都的时候,他分明也是气得说了永远不会再将其召回来的重话,可事到如今,朝堂格局变迁,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楚天澈。
至于他另外五个儿子,不提也罢,总归都没有楚天澈最适合。
见楚云裳和文姬过来,楚天澈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楚玺便将之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天澈,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去敏城了。将你在东北的生意都给收一收吧,尽量都往京城这边靠拢。咱们楚家不能没有你,世子和未来家主之位,非你莫属。”
这话尽管刚刚就已经听过了一遍,但再听到楚玺这样直说,赵氏还是忍不住心中漏跳一拍。
楚于岚也是如此。
两个女人皆是双眼放光的看向楚天澈。
刚刚他不回答,根本不理父亲,这回有他最看重的两个女人在,他总该回答了吧?
若他能答应下来,那她们在侯府里的地位,也将随之水涨船高,可以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好处和利益。
汝阳侯府世子,楚家未来家主。
这两个身份,别提在他们侯府里就是地位极高的,就是放在了外面,不论谁见到了,都要客客气气喊一声楚世子的。
就算是太子,不说要抛下橄榄枝,少说也要态度平起平坐。
毕竟楚家是保皇派,且还是个拥有着实力的保皇派,太子和越王如今正开始激烈的斗争,彼此削减着对方的实力,两党相争,保皇派就显得十分的重要,因为这关乎到他们两党谁能赢得胜利,谁也就能赢得保皇派的效忠。
所以,对于楚玺这竟然还是询问的语气,赵氏有些不甚明白。
在她看来,别管侯爷是准备选谁当世子和未来家主,只要一听这话,那被指名的人就该是欣喜若狂甚至是喜极而泣的接受这两个位置。
而非楚天澈这般,竟还有些爱理不理的。
莫名的,赵氏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右眼皮也开始跳,她暗暗地祈祷,天澈赶紧答应,赶紧答应。
只要答应了,日后偌大的侯府,就都是他们的了。
可出乎意料,却又分明是在意料之中的,楚天澈沉默了一瞬,方才抬头看向楚玺。
年轻男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看得感到心寒的面无表情。
便连声音,也是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楚玺一听,心中竟恍惚有些酸涩。
连一句“父亲”都不愿喊出口。
他微微呼出一口气:“不为什么,只因你是楚家人,而楚家恰好需要你。这个理由,够吗?”
接着,再出乎众人意料的,楚天澈突然笑了笑:“是吗,容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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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开,万更,每天都要写22000字,我原以为我能坚持这两个月的,却不料只坚持了七天,昨天就差点没能支撑下去。
头痛欲裂,写不出来,却是越睡越难受,觉得自己都要睡成了个傻子似的,简直跟个神经病一样,连饭都吃不下去,自找罪受。
这是昨晚爆发到今天零点写出来的,脑袋太难受,手指也敲键盘敲到软,再多的实在写不下去了,比平时少一千字,见谅,我实在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