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愿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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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回信我有认真看了,你做得很好,继续坚持,等我回来,给你带北方特产,这边好吃的很多,许多野味风干了带回去也很好吃。

听你说你现在正在读孔子,有没有哪里不懂的?不懂的先问你娘,如果你娘解释的你也不懂,你可以写在信里问我,我下次回信的时候会给你解释。

巫阳关这边天冷,不过已经习惯,并不会生病。风晚城那里正值换季,气温要慢慢降低,你和你娘注意身体,不要感染风寒,如果真的生病了,就好好吃药,你娘和花雉都是大夫,要认真听他们的话,希望等我回去的时候,你能长大很多,健健康康的。

父九方长渊

庚辰年七月十六上”

慕玖越是用左手写的行楷,花雉一眼就能看出来。虽是左手,但用的是湖笔,行楷字小,一行行的写下来,用的又是比普通信纸大了一倍的纸张,是以这张信纸写得很满,但也并不拥挤。

花雉陪着楚喻看完了,感到怀里的小包子居然默不作声,他低下头,看了看楚喻。

“小少爷现在要写回信吗?”

看完信纸,太阳已经落山,夜幕降临,院子里点了灯,也燃了几根药草,驱赶蚊虫。孙嬷嬷早已经去书房取来了笔墨纸砚,绿萼正在研墨,镇纸也已经压好兰花信笺,就等主子们回信了。

楚喻沉默片刻,方才背对着楚云裳,以口型问道:【现在不打仗,以后会打吗?】

花雉思索了一下,给了个半是半不是的回答:“南方诸国若动,那么达喇必动。”

达喇动了,那这场仗肯定是无可避免。但前提是要看镇守在南疆的羽离素能否稳稳压住各国,若是压不住,南疆打起来,那么塞北肯定也是要打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的九州,就是这等局面。

谁当出头鸟,谁最先动,那么别的势力必然望风而动,且这一动,毫无意外,全是针对大周的。

实在是因为大周疆域太过辽阔,连那小小岛国扶桑都是对大周虎视眈眈,更不要提坐拥整个东北草原的游牧民族达喇,以及南方割据了无边南大洋的诸国。大家都知道预言成谶,都等着这个机会等了好几百年,如今好不容易机会到了,谁不想趁着此等机会得利?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同理,不想当大国皇帝的王侯,也不是好王侯。

当然这个王侯指的是大周之外的诸王。

九州如今局势,楚喻是知道的,楚云裳从不瞒他,还会主动将很多事情说给他听。他年纪虽小,但头脑聪慧,且因是重生回来的,对于当今天下有着很清楚的认知,明白预言成谶,所掀起的狂澜到底会怎样。

若是没记错的话,两月后,九月下旬,南大洋诸国会发动对大周南疆的袭击,镇南大将军率领三十万龙骧卫誓死抵抗;再过两月,除夕之夜,达喇五十万骑兵夜渡黑水河,对巫阳关越军及北府军营地发起攻击;等翻过年,宏元二十六年正月十五上元节,东洋扶桑怂恿与大周接壤的高丽国对大周东北进行小范围游击骚扰,骚扰足足半月,让镇守东北的军队烦不胜烦开始无视骚扰后,扶桑军队借机偷渡东洋登高丽东岸,由此开始对大周发动攻击。

由此看来,未来半年时间里,大周东南北将会发起战争,唯独西边有大漠天谴阻隔,西方那泰西诸国不会对大周动手外,大周三方的国家地区,皆会撕毁以往同大周定下的各种条约,开始围攻大周。

也就是说,两月后的大周,将是开始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三方诸国共同进攻,饶是大周贵为军事大国,在这等攻击下,不管怎么说,根本都是要有所动摇的,端看京中天子如何应对,也端看三方将士如何应对。

所以别看如今大周三方都很清闲,镇北大将军玩打猎,镇南大将军玩下棋,东北与高丽当邻居的某某大将军也是清闲得很,但两月之后,战事一起,三方边疆必将进入水深火热的时期!

到那时,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尸山血海,饿殍遍野……

楚喻突然深吸一口气,面色变得更加凝重。

如果能早出生十年,就好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能够早生十年,他是为翩翩少年郎,有越王十岁参军在先,他这等年纪定也能从军入营,可以为大周朝尽一份责任。

但可惜的是,他不能早生十年,也不能从军,更不能上阵杀敌,保卫国家。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读书读书读书,他甚至连毛笔都握不了太久,皆因他太小,说话走路都还不会,他空有保家卫国的一腔抱负,却奈何只是个要天天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奶包。

楚喻第一次觉得,生不逢时,时不待我!

想到两个月后,大周便是要开始全民作战的时期,楚喻老成地叹了口气,本来看过回信后心情还很是激动的,此刻却是一点劲头都提不起来了。

他将信纸整整齐齐地叠好,收进怀里,然后伸手指了指石桌上的文房四宝,示意自己要去写信。

花雉抱着他在慕与归面前坐下,后者正准备看楚喻这样小的孩子是如何写信的,却见他把镇纸压着的信笺给抽走,然后对着楚云裳咿咿呀呀地比划。

【娘亲,我们明天再寄信吧。】

楚云裳此时正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眯眼看着,夜色浮动,她眼里似是有着无数刀光剑影正在其中成形,那眼神又凉又冷,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意。闻言抬头看了楚喻一眼:“好,你晚上写不完的话,可以留到明天早上继续写。”

楚喻点点头,然后问,【娘亲,干爹给你回的什么信啊?】

问这话的时候,是刻意扭了头去问,不让慕与归看到口型,是以慕与归并不知道,说是京城来的信,实则根本是从巫阳关那边送来的。

楚云裳手里正捏着信纸,灯光照亮朦胧夜色,隐约可见那信纸上的字似乎并不是很多。楚云裳没说话,只随手将那信纸揉成一团,往袖袋里一塞,而后便提笔蘸墨,开始往绿萼重新铺开的一张信笺上写字。

她这一写,旁人不由都侧目去看。

但见她手里拿着的是很寻常的湖笔,是适合写隶书和小楷的,并不适合写太过狂放的草书。

然而她落笔,却是想也不想的,酣畅淋漓,一气呵成,姿态极其狂妄,正是草书。

等到“啪嗒”一声落笔,一封回信竟是短短一息的功夫便写完了,众人伸长了脖子去看,但见那撒花兰笺上,赫然是黑漆漆的几个大字——

你、给、我、去、死!

------题外话------

温馨小提示:扶桑是古日本的称呼,高丽是古朝鲜的称呼,泰西是明清时期对欧洲的称呼,这里拿来混用了,勿考究

同时文中现代社会里Z国指中国,R国指日本,F国指法国,M国指美国,如果以后还写到其他的,会在题外话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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