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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殷绍毕恭毕敬的应了,飞快的将那些折子翻过一遍,无一例外,都是弹劾他南巡期间玩忽职守的,虽然没敢直接说是他亲身潜入南塘意图不轨,却把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扣的牢牢的。
这本来就是意料当中的事情,殷绍看完,还是紧紧的皱了眉头,正色道:“父皇,儿臣的手下因为一时疏忽而遗失过令牌,这是事实,儿臣不敢欺瞒,但是这些奏折上面所言,玩忽职守,潜入南塘,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皇帝只是看着他,不置可否。
殷绍就又说道:“父皇,这些天来儿臣一直都在岷江沿线巡查水利,当地的官员都可以作证——”
他说是亲临河堤现场,但是以他的身份,只需要远远地在辇车上露个侧影出来,下头的官员,哪个也辨不出真伪。
“你还狡辩?”皇帝突然劈手就将手中茶盏砸了过来。
殷绍一动不动的跪着,半分闪避的意思也没有。
皇帝的手底下是有分寸的,茶碗只砸在他身上,挂了他满身的茶叶梗子。
“父皇,儿臣不怕您叫人去查,那件事如果真是和儿臣有关,儿臣自甘领罚,但是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请恕罪儿臣不能认!”殷绍道,不慌不忙的给皇帝叩了个头,“如果真是儿臣或是儿臣的人到过南塘并且遗失了信物,那么儿臣也只需要叫人将遗失的令牌盗回,息事宁人即可,又何必多此一举,杀害朝廷官吏,再给自己招惹无妄之灾呢?”
因为方才的那一下子他没有躲,皇帝心里的气倒是顺了不少。
旁边的殷梁顺势起身,对皇帝施了一礼,也帮着求情道:“父皇,二哥所言也不无道理,如果真是他的人现身南塘,他要隐瞒都唯恐不及,又怎会斩杀官吏,将事情闹的尽人皆知呢?”
他这不说还好,不想话一出口,皇帝就阴阳怪气的冷笑了一声,“许是他欲盖弥彰也不一定呢!”
“请父皇明鉴!”殷绍诚惶诚恐,又是一个响头叩在地上,却再不替自己申辩。
皇帝的手里本来就没有真凭实据,只是生性多疑,刻意的借机敲打。
而殷绍的态度一直诚恳恭敬,他不能借题发挥,只说了两句重话,便就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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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还好您思虑周全,提前设了套,在那里等着怀王的人出手,否则这一次,咱们恐怕就真要栽了。”回去的马车上,蒋成海还是欷歔不已。
当时他身上的信物一丢,大郓城里马上就闹开了,完全打了殷绍一个措手不及。
那个当口,如果他马上叫人去衙门设法取回令牌,也一样要被怀王一党借题发挥的进行攻击,所以他索性就将计就计,按兵不动。
殷梁为了拿到他潜入南塘境内的铁证,果然按耐不住,派人前去衙门偷窃。
可一旦让他将那面令牌呈到皇帝面前,那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所以殷绍提前安排了人手在大郓城的衙门附近伺机而动,殷梁的人刚刚顺走了令牌,蒋成海就随后杀人,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偷盗和杀人两件事是同时进行的,也就是同一伙人所为。
这样一来,殷梁刚刚拿到手里的铁证就也不敢往皇帝的跟前送了。
因为殷绍私入南塘境内固然罪无可恕,他为夺令牌构陷自家兄弟而杀害朝廷官吏——
这个罪名,绝对不比殷绍来的轻。
最后不得已,殷梁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只指使言官弹劾了殷绍一个御下不严,丢失皇族信物的罪名。
“他的手段有限,想凭这么一点小事就扳倒我,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殷绍冷冷说道,虽然是在闭目养神,但那脸色却阴沉森冷的十分可怕,“本宫现在好奇的是,南塘那里到底藏了什么三头六臂的世外高人,居然一次两次的公然算计到本宫的头上来了。”
从两大世家的联姻被毁,到这一次让他栽跟头,虽然他手里一点证据也没有,但现在若是跟他说这两件事都是巧合,他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殿下您还是怀疑端木少主?”斟酌片刻,蒋成海试着问道。
然则这件事并非怀疑就能下定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