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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湛面上神情冷静,并没有因为这些人而惊起一丝的波澜。
宋楚兮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皱着眉头看过去。
对方根本就摆出来势在必得的架势,这一次出动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殷湛的侍卫也是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但是在这些人的面前居然完全占不到丝毫便宜。
双方旗鼓相当,一时难分胜负。
“沅修——”宋楚兮的心里有一种极度不安的预感在不住的升腾,她抓着殷湛的衣襟,挣扎着想要下地,“这事情好像不太对……”
“你别动。”殷湛用力揽紧了她的腰身,没叫她肆意的挣扎,然后飞快的略一权衡,扭头对身边侍卫去,“去两个人,回行宫看看。”
他知道宋楚兮现在担心的是殷黎。
背后的人算计宋楚兮是一回事,但是公然刺杀他这个当朝亲王,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说明对方是真的孤注一掷,要同他们论一个你死我活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必定什么顾虑也没有,那么——
他们怎么可能放弃殷湛身上最薄弱的一环——
殷黎。
殷黎现在的处境,绝对堪忧。
殷湛的心里如何不急,只这个局面之下,他却更不能乱,只就目光冷凝的注视着前面战圈里的局面。
两个侍卫得令,先行退开,去寻路子突围回行宫。
这边双方人手激战,僵持厮杀了足有一刻钟的工夫还不分输赢。
对方是有备而来,绝对不会只准备了这样的实力。
宋楚兮和殷湛的心里都清楚,但此刻他们处于劣势,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的等。
果不其然,眼见着这里战况胶着不下,前面那林子里就又传来响动。
殷湛倒抽一口凉气,却也不见慌乱,只侧目对身边留下的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低声提醒了两个字,“火把!”
那树林里,片刻就冲出一队弓箭手,同时高处的树上也窜上去为数不少的一批人。
那些人也是训练有素,绝不拖泥带水,拉弓达箭,居然根本就不管这边乱斗之中的还有一半是他们的自己人,直接乱箭齐发。
“啊——”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
但也好在是弓箭的射程有限,殷湛和宋楚兮这里几乎不受波及。
“撤回来。”殷湛沉着的冷声命令。
慌乱了一瞬间的宣王府的侍卫们有了主心骨,飞快的镇定下来,于是不再恋战,弃开对手全部往这边飞奔而来,虽然也有损伤,但比起那些因为过于震惊和难以置信而伤在自己人手上的黑衣人,这损失实在是微不足道。
“上!”见到殷湛的人往后撤离,弓箭手里的领头人一挥手,再度下了命令。
一队人整齐的就要往前压进,这一瞬间却又是变故突然,之前退到殷湛身后的几个侍卫已经用随身携带的烈酒和自己衣袍上撕裂下来的布料缠成了简单的火把,十几只火把运了内力使劲的朝那林子里甩过去。
冬天里的风声很烈,再加上草木都被风干,就算前面才下了一场薄雪也没能起到作用。
树林里顿时就起了几处大火,一眨眼的功夫就烧成了燎原之势,就着干枯的树枝往上窜去。
占据高位躲在树上的弓箭手甚至都来不及下来就被困死了,有人抱着侥幸跳下来,却在一瞬间就衣物着火,烧成了火人,哀嚎着四处奔走,扑到地上打滚。
那里迅速的乱成一片,就是先出了林子的弓箭手也有些乱了起来,下意识的闪身躲避慌不择路扑过来的同伴和迅速扩散过来的火苗,一时半刻的居然谁都顾不得再攻击。
殷湛也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趁乱一扬眉,“我们绕路。”
言罢,就抱着宋楚兮当先转身。
树林不大,而且附近就有一条大河,林子烧光了,火自然会灭掉,现在他们必须抢时间,赶在火势烧到临水那里之前先从那边取道,回到官道上。
殷湛的这些侍卫配合是份额默契,也不用他吩咐,有人护卫着他和宋楚兮先走,也有人自觉的留下来断后。
殷湛目的明确,抱着宋楚兮匆匆而行,顺利的绕过了火舌席卷,穿过那片树林的边缘,回到了官道上。
“我们的马车都在后面。”这里京城和行宫两边不着,侍卫便有些心焦。
如果回去取车马,那里十有*也有敌人在设伏,但如果没有车马,他们难道还能在杀手的追击下徒步跑回京城吗?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跑着回去都比冒险回去找坐骑更稳妥些。
侍卫们心急如焚,就只等着殷湛的一个命令。
殷湛却几乎没有犹豫,只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宋楚兮就下了命令,“回去取车马。”
“王爷——”侍卫们大为意外,头一次,对他的命令产生了质疑。
殷湛却是不容分说,面容清冷的又重复了一遍,“回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是真的对他言听计从,“是!”
他们的马匹都扔在了那小树林的外面,离着这里其实不是太远。
一行人严防死守的戒备,护卫着殷湛匆忙的走在官道上,火势正在迅速往这边蔓延,卷起的浓烟呛得人眼睛发疼。
宋楚兮安静的靠在殷湛怀里。
有他在,她凡事都安心,而且这会儿她脸上身上都烧热的利害,脑子重的很,要强横着理智去思考会十分的难受。
眼皮打架,这一刻她就只想要沉沉睡去,但是在局面大定之前又不敢,只就用力的攥着殷湛的衣襟强撑着。
一路上倒是没有任何的阻碍,说明对方根本就没顾上去估算他们脱逃的路线,但他们这样折返,却就有了自投罗网的嫌疑。
“在前面!”突然,一个侍卫沉声提醒。
众人透过滚滚浓烟和冲天的火光看过去,前面黑压压的一片,有战马也有人群挡住了去路,因为被火光惊扰,马群受了惊吓,不住的嘶鸣,却因为被绑在官道另一边的树上而无能为力。
那里乱糟糟的闹成一片。
冷不防看到殷湛这一群人居然从官道上过来,便有人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半梦半醒道:“那边是——”
远处被人群拥簇保护起来正在路边焦躁指挥救火的少女循声望来,突然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殷湛!
他是从火海的那边逃出去了?可是怎么会?而且既然他逃出去了,又为什么要回来自投罗网?
“郡主!”护卫在她身边的侍卫干吞了口唾沫,紧张的戒备。
这天的天气本来就不好,天色极为暗沉,眼前又是烈火浓烟交替,整个天地间都好像一片炼狱场,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
偏偏就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之下,那男人穿一身素锦长袍,面容冷峻的快不行来,明明步子匆忙,却又给人一种极为沉着又冷静的压迫感。
晋安郡主不禁的皱了眉头。
她是没想到自己会需要和殷湛面对面,但既然对上了,那就没有回避的余地了。
“十一皇叔。”她冷冷说道,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一个侍卫款步往前走了两步。
等在这里的人决然会是晋安郡主?这怎么会?又是为什么?他们赵王府和殷湛还有宋楚兮之间都是素无冤仇的。
“晋安?”殷湛止了步子,小心翼翼的将宋楚兮放下。
宋楚兮此刻头重脚轻,脚底下根本就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脚才一落地就险些摔在地上。
殷湛面不改色,手下却是大力一撑,将她扶住了,同时侧目轻声的问道:“还挺得住吗?”
宋楚兮浑身的骨肉酸软,连说话的力气就觉得浪费,靠在他的手臂上昏昏沉沉的点了点头。
殷湛倒是放心,直接就没再管她,而是看向了对面的晋安郡主道:“如今你倒是翅膀硬了,都公然谋算到了本王的头上?是要本王赞赵王兄一句教女有方吗?”
他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很冷,那种冷意从骨子里透出来,哪怕身侧就被熊熊大火炙烤,晋安郡主也觉得有一股寒意从他的目光里刺透,直接贯穿封冻了自己的血肉。
可是得罪了殷湛的下场她很清楚,这一刻,她已经没了后悔和惧怕的余地。
“皇叔,真的很抱歉。”面色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晋安公主并没有刻意隐藏她由心而生的恐惧情绪,“不是我自不量力的要与你为敌的,我也是受人之托,我——”
她说着,神色便更加犹豫不决的看向了神志不清靠在殷湛身边的宋楚兮,“是宋四小姐得罪了人,我也没想到皇叔会为了她——”
似乎是真的非常不想得罪殷湛,她的话语无伦次,眼神闪躲,看上去局促的利害。
“既然前面是你不知道,那么现在你知道了也看到了,说吧,你现在还待要如何?”殷湛直言不讳的问道。
晋安郡主有些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他,最后却是迟疑的盯着宋楚兮,“皇叔,不该做我都已经做了,这位宋四小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不管怎样我现在都将她给得罪了……皇叔您和她之间非亲非故……”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底气不足,十分的犹豫。
这就是她得罪了殷湛之后该有的正常反应,一点也不做作夸张。
殷湛面上表情却是一直不动如山,没有丝毫的改变,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
晋安公主和他对峙,根本就自知不是对手,僵持了片刻之后,她便终于心一横,咬牙道:“反正不该做也都做了,皇叔,我不能留下后顾之忧,但同样的,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不如我们各自退一步,你把这宋楚兮交出来,我给您当面磕头赔罪,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咱们才是一家人,和别要为了一个外人伤和气呢?”
她这话说的倒是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和低头服软的意思。
殷湛还是不为所动,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不管是不是误会,这一样改变不了她对殷湛下手的事实,这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晋安郡主其实是十分清楚的。
“皇叔——”深吸一口气,晋安郡主的神情就转为了无奈,但也只是那一瞬间,之前她脸上那些彷徨惊慌的表情就尽数敛去,变成了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冷然,“皇叔,虽说我不是诚心要与你为敌的,但有一句话还是真的——咱们自家人,是犯不着为了个外人伤和气的。”
说着,她的目光再次定格在了宋楚兮的身上,循循善诱的说道:“皇叔不妨想一想黎儿吧,和她比起来——黎儿才是皇叔你最在乎的人对吧?”
这句话,就是*裸的威胁。
殷湛的眼底的光芒幽暗一闪,他旁边侍卫已经忍无可忍的站出来,怒斥道:“你动了小郡主?”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晋安郡主道,她知道今天她和殷湛之间没什么退路可走,所以便不再遮掩,“皇叔,虽然我不知道你会对这宋楚兮的事情这么上心,但既然察觉到她和你有所牵连,那么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就贸然出手了?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好了,之前宋楚兮有难的消息就是我故意叫人放给你的,虽然没指望你真的能找到她,但我那时的目的就是调虎离山,只要你离了行宫,你那个侍卫又对我不会设防,我要动作起来,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
这晋安公主的出现突然,在这之前的确是连殷湛也没想到会是她在这里,他会执意回头,就只是为了当面确认这人的身份而已。
晋安公主说话的时候胸有成竹,并且以她的身份,卫恒在不设防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防范她,她要接近殷黎,这并不难。
殷湛观察她的神色也没有看出任何伪装的迹象。
“王爷——”他身边侍卫不由的焦灼起来。
晋安郡主见他不动,却多少有点心急,便就又一扬眉道:“皇叔,我们之间真的没必要闹成这样吧?我要的只是宋楚兮,终于你我之间,不过都是误会罢了,你把人交出来,我便不会伤害黎儿,这你还需要考虑吗?”
殷黎就是殷湛的掌上明珠,晋安公主压根就不信她拿住了殷黎还控制不住殷湛,也正是因为拿住了这张王牌,方才她也才能在殷湛面前不输阵仗。
而这一刻,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不过就是虚以委蛇的逼迫殷湛就范罢了。
既然已经成敌,不管是宋楚兮还是殷湛,就一个都不能放过,现在需要逐一击破。
“你先把黎儿带来。”果不其然,短暂的权衡之后殷湛就开了口。
晋安公主的眼底隐晦的闪过一抹鄙薄的笑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皇叔,你可别怪我小人之心,您的手段我都清楚,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将黎儿带在身边呢?不过我也绝对没骗你,你不信,大可以叫人去行宫先行确认。不过么——”
说着,她又冷然一笑,看向了宋楚兮,“看她这个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吧,皇叔你觉得还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吗?”
宋楚兮的状况是真的很不好,这会儿她已经神志不清,闭着眼,呼吸紊乱厚重的,几乎整个人都挂在殷湛的臂弯里才勉强维持不倒。
宋楚兮就是个先天不足的病秧子,这样被折腾一番,应该也就差不多要交代了。
殷湛垂眸看了眼靠在他臂弯里的女子,因为风寒,宋楚兮的面色烧红,但那种病态的红艳却并没有叫她多显出几分好颜色,看上去更像是一朵开到了荼蘼,即将凋败的花。
她干涩的嘴唇模糊的嗡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只手却还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将他的衣服拽的褶皱不堪。
“皇叔,我的耐性也有限,你真的还需要这样的犹豫不决吗?”晋安公主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松口,就又冷声催促。
殷湛并不理会她,只一直侧目盯着宋楚兮的脸,然后抬手用自己宽厚的手掌裹住了她抓在他襟口的那只手,他缓慢而仔细的,一点一点,可以说是十分专注的将她的指头一根一根的剥离。
迷迷茫茫间,宋楚兮似是察觉到了一点不安定,眉头就使劲的皱了一下。
殷湛将她的那只手攥在掌中又握了握,他虽然一直看着她的脸,但那眸色之间还是一片淡漠,最后,几乎是毫无征兆,但也有可能是顺理成章的必然,他扯着她的手,突然将她从身边拽开,甩了出去。
晋安郡主的眼睛一亮,眼疾手快的闪身上前,但是宋楚兮这个时候知觉全无,根本就站不稳,还不等她扑到,就已经软弱无力的直接扑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晋安郡主手下落空,心里也跟着落空了一瞬间。
但是这个过程过渡的极快,下一刻,她几乎是没有任何停滞的,直接抬脚从宋楚兮的软倒在那里的身子上跨过,面目冷酷的厉声道:“把他们拿下!”
她霍的抬手,指向了对面的殷湛。
殷湛这种人,是不能得罪的,一旦得罪了就不该个抱有幻想,只能竭尽全力的奋力一搏,斩草除根,否则——
遭殃的就只有她自己。
她很清楚殷湛会将宋楚兮交出来就只是个权宜之计,随后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反击报复的,但是现在——
殷黎和宋楚兮两个都落在了她的手里,她反而完全定了心——
现在,殷湛才真的只有任她宰割的份儿。
随着晋安郡主的一声令下,她身后大批的侍卫就拔刀朝殷湛主仆一股脑儿的扑了过去,倾巢出动,不遗余力。
晋安公主挺直了脊背,站在人后,眼底有前所未见的耀眼光芒闪烁,目光灼灼,“十一皇叔,你的手段我素来清楚,你更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给你翻盘的机会,现在宋楚兮和殷黎都在我的手里,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存幻想,也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就怎么束手就擒——你,和她们——都可以少吃一点苦头。”
这边晋安公主的侍卫倾巢出动,殷湛的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是立时奋起迎敌。
刀光剑影中,只殷湛一人岿然不动,甚至连眼底冰凉冷静的眸光都没有丝毫的震动。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雪,但是雪花还没落下,就先被大火炙烤着化成了水,淅淅沥沥的自空中飘洒下来。
那男人站在那里。
晋安郡主隔着纷乱的人群与他遥遥相望,明明她势在必得占据了所有的优势,但是这一刻,只远远地碰触到那男人的眸光,她居然会突然的恐慌。
她觉得她从对方的眼睛里读懂了某种危险的讯号,但是在眼前在这种一边倒的情况下,她还在紧张什么?畏惧什么?
“你非要在我手底下见血才肯罢休吗?”慌乱之下,晋安郡主便用了更大声音的咆哮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冲着殷湛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大声叫嚷,言罢,又要匆忙的转身去马背上找自己的长剑,然则才刚一转身,就是颈边一寒,脚下生了根,结结实实的钉在了原地。
------题外话------
水里那段太坑了,感觉我自己好像也是憋着气在一口气写完,差点没背过去~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