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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辚空手夺鞭,一连串动作干净利索,倾刻之间,已经下了宋轲手里的鞭子,扔在地上。
一众禁卫看在眼里,全都暗挑大指。就连陈达看见,也不由轻声叫:“好!”
宋轲刚要发火,一眼看见宋辚,登时没了脾气。他平素最敬重这位博学多才的嫡亲兄长,见是宋辚夺了他的鞭子,虽然心里窝火,可也不敢动怒,只是拉着宋辚急道:“哥!你这是做什么?这狗奴才仗势欺人,要抓母后,你……你别拦着我,今日谁敢动我母后一根寒毛,我就跟他拼了!”
宋辚因为皇后的关系,对宋轲一向心绪复杂,他闻言皱起眉头,避开宋轲伸过来的手掌,冷冷说道:“什么狗奴才?陈参将是羽林卫副统领,为人刚直,又有护驾之责,他听命行事,错不在他。你身为皇子,却行事鲁莽,怎么能口不择言,张嘴就骂奴才。如此自贬身份的事,以后休要再做!”
宋辚训他,宋轲不敢还口,一肚子恼怒憋得难受,又不敢跟兄长发火,只好回头狠瞪着陈达,暗地里又骂了好几声:“狗奴才!”心里才算舒服了些。
宋辚出面解围,夺了宋轲手里的鞭子,已让陈达心生敬服,又听他训斥宋轲,为自己正名,陈达心里就更是多了一番感激。
陈达朝宋辚躬身施礼,宋辚微微颔首,“陈参将不必为难,你暂且退下,孤自会求父皇彻查赵淑容溺毙一案,还母后一个清白。”
储君发话,陈达也有了退兵之机,躬身谢过宋辚,领着一众禁卫退至园外。
宋辚观望许久,心里竟有些沉不住气。肖长福一事他全权交由阮云卿负责,除了那个戏子,其余事上他半点没有插手。
阮云卿头一次办差就是一场硬仗,宋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信不过的。阮云卿再能干,到底年纪在那里摆着,就算今日的差事办砸了,也怪不得他。
等了许久,还不见阮云卿那里有所动作,“赵淑容”诉冤之后,宏佑帝竟借机发难,将矛头指向了皇后那里。
皇后如今还是宋辚最大的倚仗,身为人子,母亲遇难,他若毫无所动,日后必定遭人口舌,宋辚这才才出面解围,一来想全孝道,二来想着多帮阮云卿拖延一些时候,也是好的。
宋辚向宏佑帝求情,“父皇,此事尚有诸多疑点,还请父皇详加推问,不要冤枉了母后才好。”
宋辚喝退禁卫,宏佑帝已有些不悦,又听他为皇后求情,心中就更是不痛快。
折腾了一气,宏佑帝也乏了,他冷冷斜了宋辚一眼,重新坐回席上,将胖大的身子安顿好了,才懒洋洋地翻开眼皮,“朕知道太子向来仁孝,可再怎么孝顺,你也不能颠倒黑白,将皇后杀人之事洗得干净。这样吧,既然太子求情,朕就再宽限一步,皇后毕竟是国母,关入天牢有失体统,就让皇后先回丽坤宫思过,待朕将此事查问清楚,再做定夺,如此,你们总是没话说了吧?”
宏佑帝的话音刚落,郑长春已经等不及了,他盼了许久,就等着这么一个邀功请赏,重获皇后信赖的机会,此时真是千钧一发,他若出面替皇后洗清冤屈,不但能将肖长福置于死地,捞回实权,更能令皇后感念今日之恩,重新重用于他。
一个箭步扑了出去,郑长春跪爬几步,到了宏佑帝跟前,哭得泪湿衣襟,口中直喊:“冤枉!”
众人都是一惊,宏佑帝也吓了一跳。
郑长春磕头不住,长泪不止,哀哀泣道:“皇上!万不可冤枉皇后娘娘。咱家知道是谁指使肖长福杀了赵淑容。此事与皇后娘娘没有半点干系,还望万岁明察!”
此语一出,当真是情势突变,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宏佑帝都愣了半晌,才想起追问道:“究竟是谁指使,你倒是说啊!”
总算来了。
等了一晚,好戏总算是开场了。
宋辚退回席间,回头望了阮云卿一眼,见他正站在桂树底下,紧张地盯着郑长春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