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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以默却只能爱莫能助地看看被卡着脑袋的袁老师,声如蚊鸣:“他敢……”上个月练剑道,他的胳膊就被自己这位多年好友弄脱臼了,这个周末,他可不想手也脱臼……
……车里,终于安静了。
袁满的脑袋仍卡在那儿,双眼怒瞪前座的那两人。被忽略。
袁满只好眼睁睁看着这两个没人性的,在那儿聊得欢:“知不知道哪有24小时营业的花店?”
“干嘛?”
郑衍叙用下巴点一点他怀里抱着的盆栽:“它被人弄残了,我得去买营养液。”
钟以默不可思议地看看表:“这都一点多了,上哪去找花店?”
就在这时,后座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我知道。”
郑衍叙一愣,这才回头看。袁满半天不说话,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正卡在前后座之间。
袁满说话带着浓厚鼻音,不光郑衍叙,钟以默也压根没听清:“你说什么?”
袁满只能重复一遍:“我说,我知道哪有营养液。”
“哪儿?”郑生双眼一亮。
这回……轮到袁满得意了:“你先帮我把脑袋弄出来再说。”
“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讲条件了,”郑衍叙不为所动,“说不说?”
袁满撇嘴。不说。就跟他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郑衍叙略一思索,朝袁满伸出手去。
袁满见状,不禁得意一笑,却在下一秒,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这厮压根不是要帮她把脑袋推出去,而是伸手把座椅的间距调小,顿时卡得袁满哭爹喊娘:“你这是在滥用极刑啊!”
不说是吧?继续把间距调小。
眼看郑衍叙这厮压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袁满终于忍不住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
“……”
“我家……咳咳……我家有营养液。”
“……”
“……”
郑衍叙和钟以默不由得对视一眼,似乎都宁愿相信,这是这女的情急之下胡邹出来的鬼话。
***
被分手的第一天,就在这深夜十分带陌生男人回家,袁满觉得自己也算出息了。
袁满一边猫着腰在门外开门,一边小声提醒身后的郑生:“我妈是园艺师,我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花花草草。但同时,我妈也是个残暴的园艺师,她万一看见我带陌生男人回家,今晚死的不是你就是我,所以,一切都尽量小声……小声……”
郑衍叙见她头发都快紧张得竖了起来,决定破天荒配合一次,点了点头。
又对着站在最后的钟以默嘱咐了一通之后,袁满这才“啪嗒”一声转动了门锁。
朝身后一招手,袁老师就这么带着小部队潜进了屋。
不敢开灯,只能用手机打光,一行三人几乎是一路半摸瞎地朝阳台行进。
就在一切平稳进行时,突然,钟以默吓得跳脚:“我去!什么玩意儿!”
钟以默身前的袁满一惊,赶紧回头捂住钟以默的嘴。
钟以默赶紧用手机照一下自己脚下——
原来是一只狗,在舔他的脚。
眼见那只狗很快放弃了他,转而走向别处,钟以默松了口气。
可下一瞬,钟以默再度惊恐的瞪大了眼——
那条狗竟然……跑去……舔郑衍叙的脚。
要知道郑衍叙唯一的死穴就是——
怕!痒!
钟以默心想:完了……
果然,下一秒,毫无征兆地被舔了脚踝的郑衍叙浑身一僵,继而身体瞬间歪斜,再而,径直倒地。
钟以默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
眼见此景,袁满顿时冷汗都下来了,想也没想就直接冲过去抱住郑衍叙。
宁愿给这厮当人肉沙发垫,也不能惊醒母上大人……
宁愿被这厮压扁,也不能被母上大人怒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可是,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几百万件事是那么的不随人愿——
情急之中也不知谁绊了谁一脚,“哐当”一声巨响,二人同时倒地。
一秒后——
客厅的灯骤然大亮——
一声怒吼顿时响彻这个屋子:“你们在干嘛?!”
这……简直是……狮子吼的级别。
钟以默只觉自己三魂七魄都被短暂地震飞了,慢吞吞地循声看去,只见主卧门边站着位老太太,正瞪着双眼,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家女儿,以及——
被自家女儿压在身`下的,陌生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