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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在两座悬崖之上的铁链还在,下面红色的湖水还在静静地流淌,那诡异的颜色除了让人心惊之外,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
两人并不急着过去,在悬崖上站立了良久,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
七七摸着下巴疑虑道:“齐缘那个女人真没有在这里布下什么陷阱?”这可是将他们俩一举击杀最有利的地方,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可是观看了一下,似乎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连那些杀手们的尸首都还在,一点新的痕迹都没有。
“我觉得最保险的就是我们再在上面重新横过去一道铁链。”
“如果她在对面落脚的地方布下埋伏,那我们岂不是插翅难逃?”
“恩,那是最好的击杀地点,希望她没有想到,即使她这样做了,我们也非要过去不可不是吗?”
“好,还是冲一把吧。”七七话落,一道长长的如蛇一般的铁链随手划过天际,飞向了对面,听见哧的一声,定入了对面的山石之中。
如燕子一般展开优美的身姿轻盈的飞翔,足尖轻点铁链,后面紧随着的大鹏展翅,黑色的锦袍展开,划开广阔的天际,把那一只瘦小的燕子护在自己的身下,一起享受微风带来的柔抚,天空给予的胸怀,一起共沐风雨阳光。
七七终于踏上了对面悬崖的地面,一口气松了下来,大地母亲的怀抱如此让人想念牵挂。
但是一口气没有松完,一张大网扑面而来,虽然事先想到了这一点,但是面对现实七七还是进退两难,进就会成了敌人的瓮中之鳖,如果她要避开这张网,那么就要后退,而西陵越正好在她的身后,距离如此之近,除非西陵越和她同时看见同时后退,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两个人势必会撞在一起,都会落在敌人的网里。
可是后退,还有一个劣处就是他们会被逼到铁链的上方,在那上面与敌人打斗,对自己很不利,下面张牙舞爪的鳄鱼正等着美味的食物落入口中,还有那有毒的湖水。
思索只在一念之间,她赌了一把,往后退去,她觉得应该相信西陵越会和她心有灵犀,果然西陵越给出的反应很快,他随手一捞搂着七七的腰往后急速退去,另一只手中的袖剑突然弹出,直直的刺向那张网,七七也没有闲着,手中银针直取黑衣人的印堂,几声惨叫过后,落入了水中,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溅起。
形势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大网是成家用牛筋独家手法制作而成,袖剑加上精湛的内力不但没有挑开,还被它缠上了,幸亏西陵越只用了三成内力做了试探,否则,大网会把两人直接吸进去。
西陵越果断斩断了袖中长剑,七七已经转过头去,双臂抱住了西陵越的腰用了十成十的内力往来时的方向飞去,西陵越泄了内力,这样才不会成为她飞跃时的阻力,完全把自己交给她。
以她的内力而言,除了自己,还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后面追过来的黑衣人依然,即使加上自己的重量,不被追上,不被大网网住,还是可以做到的。
落了地之后,七七看不到后面,她便只搂着西陵越的腰,把面前的一切暂时交给他。
西陵越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两人心意相通,他飞跃而起,躲过紧追不舍得大网,杀向众多的黑衣人。
这网对他们来说总是缚手缚脚,最先解决的就是把网给毁了。
“你可有什么办法毁了这网?”
“这网不惧水,也不惧火,只有一样,网住了一样东西就会自动收缩。”
“我明白了。”七七一个灵活的旋身躲在了他的身后,在他密不透风的剑势包围下,她安心的从地上挑起一个黑衣人的尸体,西陵越似背后长了眼睛,乘她诡异一笑,对着那张大网飞速扔去尸体的时候,他也猛地刺向扯网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身体给出了反应,纷纷自保,一时间竟忘了收网,只是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在想收网已经是来不及了,尸体撞在了网的中心,大网如大嘴花一般迅速的合拢,把那具尸体紧紧地包裹在里面。
好精准啊,七七朝西陵越竖起大拇指。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纤细一个精壮抵背而立,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火烧云的天空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乌云,风静静吹起,把她的青丝与他的墨发缠绕在一起,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好似要永远这样生生世世纠缠,不愿分离。
西陵越愉悦的勾着嘴角,喃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结发?”
“什么?”七七的注意力都在那张完全不能用的网上,想着一会要把死人弄出去,把网带走,至于西陵越再说什么,她没有听清。
“你准备好了吗?”西陵越答非所问。
“好。”
七七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柄长剑,被鲜血流淌过的地方就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两个人影迅速的动了,却是交错着往相反的方向,攻向自己的背后,围成一圈的黑衣人一愣,没想到转眼之间自己的对手换了人,就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个人影的剑锋已经扫向他们的脖子,快准狠,杀了几个之后,两人不停的交换着对手。
两人就像一个人的两个分体一样,配合默契天衣无缝,人剑合一,人也合一,无数的黑衣人本来势在必得,也对这样的混乱打发措手不及,他们的气势越战越勇,而他们的气势被打压的越来越低。
直到天际的最后一抹光亮也被盖住,七七终于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看着西陵越抹了最后一个人的脖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比割麦子还累。”
“累不累?”西陵越抓起她握剑的那只手很自然而然的揉起来,劲道合适,很舒服,所以七七也没有拒绝,更可况两人一身的血腥味,衣服上脸上甚至头发上都沾满了血珠,两人早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亲密无间的亲人,不需要那么矫情,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顺理成章。
“没事。”七七笑着,一排大白牙在满眼红色的尽头显得阴森森的。
“应该还有一场战役,我们才能把这身衣服换掉。”西陵越皱着眉头,他有洁癖,最受不了这样的血渍流淌还沾在衣服上。
“恩,加油。”除了这两个字似乎千言万语都道不尽心中的情绪。
七七走到那道网的跟前,扯了扯更加紧密的网,问:“你有办法让它解开吗?”
“没有。”
七七只好拿出身上的化尸粉小心的洒在尸体身上,以免他化成黑色的血抹在上面,一会的功夫,倘大的一具尸体慢慢地化为虚无,七七从地上捡起网,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边西陵越已经把地上的尸体都扔进了那悬崖底红色的湖水里,几十条尸体尽数落进去,似乎都能听见红水里面传来的大鳄兴奋的呜呜声,这下它们该吃个饱安心地睡觉了吧。
“但愿他们都吃饱了,我们就算落进它们的嘴里,它们也会吐出来。”
“放心吧,有我在。”微凉的指尖握住了她的,一股奇异的力量传给她,力气迅速的满血复活。
“走吧,看太皇太后还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大礼?”
齐缘这次真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势力,势必要置两人于死地,也许早就算准了两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当两人踏着铁链再次飞跃向对面的时候,铁链应力而断,原来黑衣人驾着网追过来的时候就在上面弄了手脚。
仅凭着一口气飞跃向对面还是很吃力的。
更可况这还没完,无数支箭羽从对面从身后密密麻麻的射来。
七七忍不住骂了一声娘,这老太婆也太狠了,不杀了他们不罢休啊,刚才在对岸,居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的被杀死,而无动于衷,连个面都没有露。
“你踩着箭羽飞过去。”西陵越挡在她的前面击落了很多箭羽,而且聚集到了一处,七七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边把背后近在迟尺的箭羽处理了,一边借着刚好落在她前面的一堆箭羽脚尖一点,换了一口气再次轻盈的往前飞去,劈开前面的箭羽。
西陵越转到了她的背后,她如法炮制,给西陵越提供支点,两人就这样交替着,慢慢地在箭羽中向着陆点前进。
一阵凄厉的婴儿啼叫声最先打破了这紧张且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西陵越和七七皆是一怔,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婴儿?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啊”七七一声惨叫,一支箭羽夹在众多箭羽里面飞向了她,她惯性使然使劲挥去,手触到箭羽,才发现剑端挂着一个婴儿,箭羽的方向很巧,婴儿的脸正好对着她,在渐黑的夜幕中,一双晶莹的眼珠特别的闪亮。
七七挥出去的一掌迅速撤回去,但是余留的掌风正好扫在婴儿的衣服上,婴儿的哭声更加的响亮起来,穿透黑黑的夜幕传进她的心,面对万千敌人她可以不怕,面对死亡她也可以不惧,可是她却不敢面对一个无辜的婴儿丧生在自己的掌下。
只能说太皇太后齐缘在赌她的弱点,她赌对了。
婴儿的身体向下坠去,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抓向他,可是他的身上似乎还绑了一块石头,坠落的速度如此之快。
西陵越听到她的叫声,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看见她往下的身体去捞那个婴儿,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能说齐缘太狠,连一个这么小的无辜的婴儿都拿来利用。
“七七,不要。”他随手去抓她的胳膊,却与她的衣服边擦肩而过。
七七其实在往下去救婴儿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自己太鲁莽了,这样不但救不出婴儿,反而还赔上自己的一条命,可是她的身体往下,再想往上冲,又没有着陆点,根本就冲不上去。
幸亏旁边的箭羽还在朝她射过来,她反手去挡,可以缓冲一下下坠的力道,但是当挡过之后,是更迅速的坠势。
西陵越再也顾不得身后飞来的箭羽,他如果去挡,就会再次失去抓住七七的机会,所以他舍弃了,不管不顾的冲向了七七,七七心里骂了一声真傻,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他飞过来。
终于在她挡箭羽一顿的时候迅速抓住了她,不让她下坠的那么快。
“谁让你下来的,笨蛋,找死啊你。”七七着急之余,觉得两个人这次都没命了。
婴儿的哭声终于嘎然而至,那是因为小小的身影没入了红水之中,再也没有了挣扎,没了活着的希望。
“走。”他用力把七七往上一甩,“不要。”七七凄厉的叫了一声,想抓住他,这样使劲全力把她抛上去,只会让他自己死的更快,可是西陵越使劲了全力,七七无力反抗,她飞向了原来正常的轨道,而西陵越用力之下,像水面冲去。
“西陵越。”七七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空了,自己的声音跟变异了似得,凄厉如那孤单的野雁,颤抖的双手挥掉了前方的箭羽,想回头去救西陵越。
“往前冲,别回头。”声音似乎还在,她心中一喜,身上又充满了力量,没命的往前冲去,只希望也能为他劈开一条大道,像刚才那样一瞬间的害怕再也不要。
对面似乎也没想到他们能化险为夷,还能冲过来,犹豫了一瞬间之后,七七已经逼近,距离太近,箭羽已经射不出去,起不到作用了。
黑衣人一跃而起,一股脑的全扑过来,要把两人直接压死的趋势,七七冷冷一笑,她早就算准了这一下,手中的鹅毛针密麻的射向了对面,黑衣人距离太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很多直接惨叫一声就落入水中。
七七完全可以奋力一跃踏上地面的,但是后面还有西陵越,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伤,因为感觉到后面的他是那样的安静,如果往常这时候,他一定会冲到她的前面。
而现在,她不确定他到底怎么样了,所以她要万无一失护住后面的他,抽出宝剑把扑过来的黑衣人狠狠地解决,最好一剑击杀,她的眼里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完全成了一个机器怎么也停不下来,终于踏上了地面,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对面的黑衣人够不着这里,这里的黑衣人似乎都死光了,当然也不排除有几个隐入黑暗中在静静的观察着他们,伺机找到他们的弱点和空档再来击杀。
不过好在现在他们安全了,七七看到西陵越也平安落地,一颗心才放下来,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手心里背上全是汗,她跑向西陵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感受到实实在在的触感,差点激动地眼泪横流。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会掉入红水中,万劫不复,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全世界都崩塌了,世界末日的绝望也不过如此。
她没有想到他会不顾性命的来救她,没有想到在只有一人存活的几率时,他会把活的机会让给她,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心原来早已经沦陷,不是为他为她可以豁出性命的感动,而是真真实实的她的心深陷其中。
知道他没事,她的心里除了感激就是感激,完全压住了那个婴儿死亡的悲切。
一双有力的臂膀缓缓的搂住了她,不言而喻,此时此景,这么静谧的美好,真希望永远定格。
但是事实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以及惊吓。
感觉到西陵越身上越来越不正常的体温,她放开他,才发现西陵越一直都没有说话,静得可怕,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她投怀送抱之时好好地占一把便宜吗?
“你怎么了?七七咽了一口口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西陵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攥住了她的胳膊,七七觉得这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
”你到底怎么了?“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知何时,水淌了一脸。
”我的脚沾上了水。“他的声音嘶哑模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觉得似乎到了生命的尽头。
七七嗫喏着嘴角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你还能走路吗?去找玄冥,他一定有办法。“七七也不等他回答,弯下腰背起他就走。
西陵越虽然只是沾着了一点,但是那红水毒性很强,刚才又使用内力往上飞,毒性也渐渐的往上走,开始发作,即使七七说要背他,他都无力反抗。
她根本就忘了师父留下记号这回事,只知道漫无目的的走啊走,想集中精力想明白很多事情,但是脑子又完全不听使唤。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和彷徨过,就是前世朱雨晴把她推向车轮的那一瞬间她也只不过骂了她一句不得好死,也没有现在来的恐惧和害怕。
直到西陵越昏倒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粘糊糊的东西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她的脑子忽的闪过什么,迅速的把他放在地上,果然他的右肩膀处还留着一小节箭羽,可能刚才怕她发觉,一直捂着来着,所以他的左手上都是血,右臂更不用说了,全是黏糊糊的。
那血带着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七七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箭羽里面有毒,越是这种生死关头,她反倒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冷静,否则西陵越再也没有希望了。
师父玄冥来时明明说过这红水里的毒他也没有把握,与其这样慢无目的的去找他们,不如想办法自己解决眼下的问题,他受了伤,留的血太多,而毒性蔓延的太快,恐怕找不到玄冥,他的性命就不保了。
她带着他飞跃到一个大树上,省的血腥味引来一些凶猛的动物,树上比较而言是安全的。
索性她的戒指里装满了很多毒药和许多解药,她从里面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扑鼻而来的香味溢满了周围,这是师父送给她的临时能保命的大还丹,兴许就排上用场,阻止毒性的蔓延,拖延一段时间。
让他吃下去之后,又一股脑的掏出一大把人参灵芝类的补药,一快给他塞了进去。
这才把他胳膊上的箭羽拔了下来,胳膊上的毒血如喷薄的激流全都留了出来,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毒虽然流出来了,但是身体里本来血量是有限的,总有流干的时候。
她伸出一只胳膊,皓白的手腕在漆黑的夜里亮的刺眼,她毫不犹豫的用刀子割了下去,汩汩的鲜血流进他的身体里,生死相依,血液相连。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算她吞进了大把大把的补血的药,眼皮还是渐渐地厚重起来,直到再也睁不开眼,她似乎看见西陵越在向她伸手,眼神坚定有力的在说:”一起。“
是的,一起,生也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当七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强烈的光线不是很适应,但是那是阳光吧,能再次看见阳光真好,这说明她还没有死吗?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好像是在一个大树上,而现在她是平躺在软软的东西上,还有清新的淡淡香味飘进鼻端,那是正在熬制的人参灵芝渗出来的香气,还有嗅觉,再掐一下大腿根,嘶有些疼,还有知觉,看来真的没死。
可是下一刻,她的脸色苍白起来,忽的一下坐了起来,起的太猛,失血过多还没有补回来,头一阵眩晕。
西陵越呢?如果自己没死,他呢?她用模糊不清晰的眼睛看向四周,没有人,她的心彻底的慌乱起来,如果他死了,而她没死?这是老天爷在开玩笑嘛?
她慌忙起身奔向外面,顾不得脑袋带来的眩晕,不知是突然而来的噩耗击的她完全慌了神,还是身体虚弱,总之还没有起身就摔倒了,她一点一点的往前爬:”西陵越,你给我滚出来。“
她压抑住带着哭声的腔调,却不曾感觉到早已泪流满面。
好不容易爬到洞口处,阳光笼罩,暖意融融,她却觉得彻骨一样冰冷。
远方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缓缓地走来,始终罩在太阳的光晕下,似梦似幻,可那骨子里带出来的凉薄和疏离就是那万丈阳光也温暖不了。
就像那孤山之上最顶尖的一抹雪。
他越来越近,脸庞渐渐地清晰起来,鬼斧雕刻的五官无懈可击,无可挑剔的无上风华不是凡人能拥有的,七七想那一定是上苍派过来的神仙听见了她的呼唤,要把她带到西陵越所在的地方。
可是他却在离她三米之外的位置停住了,七七瞪大眼睛盯着他,他似乎也想不明白七七为什么要这副绝望了的表情,明明都已经脱离危险了。
等了片刻,他还是不说话,七七忍不住道:”你不是来带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