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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
严禅紧盯着洞口,确定陆南天已经离去,便收回了眼中的凌厉之色,心中暗叹一口气,又重新抬起头,环顾四周。
“你还在吗?”严禅小声道。萧苒桦如风如风一般飞将而出,青丝在风中狂妄地叫嚣着,此时,她眼中再不复方才的清明,而是如风起云涌的怒意在眼底沸腾。
她紧握着拳,青筋在白皙的手背泛起,竟显得惨白恐怖。
良久,她喃喃道:“十几年下来,都是这么过的吗?”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严禅不语,安慰地笑了笑。
像是想到什么,严禅看向萧苒桦满是惊讶,道:“弓呢?”
萧苒桦收回眼中的阴厉:“什么弓?”
严禅更加惊愕:“你使箭,弓?”
萧苒桦一笑:“何人说过使箭定要配弓。”
“你,你是徒手而发?”萧苒桦点点头。严禅看向萧苒桦,眼中的震惊于欣赏渐渐变为悲戚,萧苒桦是要受了多少的苦才能有今日的她出现?
刚要开口,萧苒桦先说道:“爹不用觉得对不起桦儿,桦儿在江湖上飘飘荡荡,总得学些保命的功夫。”
边说着,萧苒桦边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微笑道:“爹,我给你上药。”
说着,也不等严禅是否答应,就用粘着药粉的指尖颤抖地抚上分辨不出完肤的血肉上。
严禅看着萧苒桦,萧苒桦的眼中明显有泪,却是不掉,坚强得让人忍不住心痛。
许久许久,严禅的粗哑着声音唤了一句:“孩儿。”
萧苒桦的指尖僵住,轻轻地“嗯”了一声,又继续手上的动作,然而,泪却冲刷了她的脸庞。
她的爹没死,她应该庆幸的,她的娘也没死,她应该是幸福的,可是,为何心痛绞着自己的心如此难受?
如今,她原先所想的已被打破,她想待时机成熟,趁着北原国复国混乱之际,将柳如烟带出皇宫,再让雷,雨,风,云,霜留在欧阳云凌的身边助他完成大业,至于其他的人,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贼,从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想着有朝一日找到自己的娘亲,带着娘亲过着平稳安逸的生活。
可是,她的心已经牢牢系在欧阳云凌的身上,她想等他。她也对方永承诺过,绝不丢下他。她该怎么办?
心已经收不回来了,眼前的事态绝不容许她逃避。
萧苒桦收回指尖,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支锐箭,萧苒桦施力将锐箭狠狠地凿入岩壁上,疯了似地凿,掌力越加发狠,浓稠的血液顺着袖口滴下,在地上画开一朵朵柔美娇艳的红花。
严禅一懵,看着地上的血水清醒过来,叫道:“孩儿,不要凿了!没用的,这铁······”
严禅还未说完,萧苒桦已聚力在掌心,用尽全力一发,“轰”地一声,粉尘在洞内肆意飞扬,模糊了严禅的视线,严禅惊觉,手上的束缚竟然没有了?!
这到底是要用何等的功力才能做到?他在洞中十几年的光阴,什么办法没有尝试过,如今,萧苒桦只消一掌就将铁链震断,这,这是梦吗?!
“咳!”萧苒桦收回掌,一口血从她嘴里喷涌而出。
严禅刚能活动,尚不能行走几步,看到萧苒桦此状,却是急了,踉跄地向萧苒桦走去,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却仍是不死心地向萧苒桦爬去:“孩儿,我的孩儿。”
萧苒桦纤细的身躯在尘埃中摇摇欲坠,突然,又直起身子,她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倒下!:“爹,我碍。”
萧苒桦轻轻地说,随即封住身上的几个穴道,蹲下身子将严禅背到自己身上。
“孩儿,莫要勉强了,你且休息休息。”
萧苒桦摇摇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果然,严禅听见一阵孔武有力的脚步声从洞口外传来,萧苒桦抓紧严禅的衣袖,从掉落而下的井口飞出,留下地上的一只锐箭闪着寒光。
许久,一群黑衣人跟着一个温润如玉的清绝男子进入洞中,那男子看着地上的一滩滩血迹,柳叶眉紧锁,目中闪着复杂的光,独自喃喃道:“来不及了吗?”
“宗祖,这······”一黑衣人颇为难地上前。
男子转眼,灼华般的眸子瞬间阴沉:“你还知道我是宗祖?”
黑衣人急忙摇头,恐慌道:“是小的的错,宗祖饶命······”话未完,黑衣人已被毒袭,扭曲着一张脸蜷缩的地上,没有出声,慢慢地,没了生气。
众黑衣人冷汗直冒,不敢再说一句话触怒男子。
“知道我是宗祖还敢没有我的命令就擅自行动?”男子转身,明镜般清澈的眼神留下狠毒。
细细一看,竟然是萧苒桦在萧家时所遇的萧瑜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