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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我一把开他,赶在他袖中白绫蠢蠢欲动之前挡在了湖盈盈面前:“你不能杀她,她是……”
后头的话还未出口,就已被他袖中猛然飞出的白绫打断了。那条白绫几乎是在一瞬间,直直地从我身边飞过,募地穿进了我身后那人的身体里。
血肉绽裂的声音,清清楚楚映在我耳边。
那一刹那我的两只眼死死睁大,浑身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半个时辰。我才能控制住自己一分一分缓慢地转过去,仿佛全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那个随我一起长大生活了八年的女子,那个总是淡然出尘的女子。她脸上是比谁都不敢置信的神情,两眼大睁,张着嘴定定地盯着那个绝美的男子。她那一袭总是一尘不染的白衣此刻已经被血浸湿,鲜红的血液涌出来,刺痛我正看着她的眼。
她的一只手还高高扬着,手里不知从哪又变出来的一把软剑,方向直指我,却已经被穿透她胸膛的白绫生生定格在了原地。
我想伸手去抓住她,手却在碰到她的前一秒,看见这个女子在我眼前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们身边的那个男子。
那个风姿卓越睿智双的男子。
“砰!——”
湖盈盈的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她的眼神都渐渐失去了焦距。我一把跪在她身侧,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我身后的男子募地扣住手腕:“小心,不要碰她!”
“你放开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曾,只是颤抖着用手轻轻地抱住地上那个几乎被血染红了的人。
“酝…酝溪……”她的目光终于从凤离身上移到我脸上,一只手缓缓抚上我的面颊,声音低低婉转仿佛我们以前在惊鸿总坛时一般,缓缓道:“酝溪……我好恨……我好恨你……”
“我知道。”我一把抓住她抚摸我脸颊的手,害怕她会在下一秒就消逝了一般,紧紧地抓着。
“可是……”她的目光已经渐渐空洞:“可是我…始终忘不了……那个时候的我们……那片杨花…”
“但是…我却不悔……爱上他……酝溪…我从来没有……悔过……”她最后的尾音逐渐消失在空气里,微不可闻。
女子的头随着话语的消散而缓缓偏倒向一边,双眼轻轻闭上,她的手还被我紧紧抓着,却仿佛失了所有的力道,只要我一放手便会摔在地上。
我死死地抱住她,将头埋进她还温热的脖颈里,泪顺着她的脖颈一直流到被血染红的白衣上,却越发加深了那些鲜红色。
当年的情景铺天盖地朝我袭来,那是魍魉在带我们回惊鸿后第一次许我们出去玩。我们几乎高兴坏了,四个已经是四大护法继承人的人,却像孩子一般兴高采烈。我永远也忘不掉那片仿佛仙境一般的地方,杨花纷纷扬扬落下。
湖盈盈站在波光潋滟的池边,伸手接下一片杨花,不知想起了什么,扑哧笑了一声,回头对我道:“酝溪,等以后我们老了,找到下一任继承人了。我们就来这里隐居可好?”
江尚香飞身上了树干,闻言,俏然一笑朝着下面的我们道:“好啊好啊,等日后我们都老得走不动路了,就来这里天天看这些杨花。管他以后江湖会变成什么模样,我们都不管!”
海色站在树下,抬起头来含笑地看着她。
我走到湖盈盈身边,拈起她手中的杨花花瓣,吹了一口气,看它随风而落,点头应道:“就这么定了,我们谁若是日后食言,可要惊鸿法规伺候!”
四个少年少女站在一片纷纷扬扬的杨花下,笑得像寻常人家没心没肺的孩子一般。
这会儿又到了杨花开的季节,当年的四个人,如今一个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一个却只剩芳魂一缕。
再也不会回来了。
“盈盈。”我终于唤出她的名字,抽噎得泣不成声,只懂得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想着当年我们永远都法再完成的约定,想着当年那片杨花,只能一遍一遍唤着她。
流年太匆匆,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即逝。
那些少年时期的回忆,和一起长大的三个人。如今全都已经支离破碎,永远也回不去了。
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夜色显得越发清冷哀婉。细雨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叮叮咚咚,最后落在地上,溅起滴滴水花。
风中都夹杂着一丝雨滴,从半开的子里吹进来,打在我怀里双眸紧闭的女子脸上,就像孤泪一般寂寞依。
凤离的手缓缓搭上我的肩膀,口中静静道:“酝溪……”
“你走!!”我猛地一回头,双目发红死死瞪着他:“她为了你连惊鸿都肯出卖,你利用了她的爱。你根本就是冷血的!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是情!!!她到最后都不悔爱过你,你却亲手将她送上了黄泉!!”湖盈盈的死几乎逼得我喘不过气来,只能疯狂地找一个宣泄口来发泄着心中的痛苦:“我恨你!!你杀了她!我恨你!!!”
“酝溪!”他用力扳住我的双肩:“我若是不杀她,她就会杀你!”
“是你逼她的!”我疯狂地想挣脱他,他的手却像铁一般,箍得我发疼。我挣脱不开,两行泪又簌簌地落下:“是你……你既然不爱她,又为何利用她。为何将她逼到这个份上,还亲手杀了她!我不想看见你!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外的雨仿佛更大了一些,我竭斯底里地朝他大喊着,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个白衣女子站在一片纷纷扬扬的杨花下,回身朝着我微笑的样子。
恍惚间只感到脖颈上猛地一痛,男子说话的声音都渐渐遥远了起来,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