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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1016年,安维赫人重新攻陷了锡古尔达,据说,由于锡古尔达市民不堪忍受同盟军的苛捐杂税,以及他们那来自世界各地、品德败坏的士兵——即使在不久前,他们刚刚由于无法忍受安维赫士兵而驱逐了对方——于是城市中亲善安维赫一方的势力重新占据优势,他们在安维赫人前来围攻城市的时候,主动打开了城门投降。不过很快,安维赫士兵便在一场大战中败给了同盟军,损失惨重,他们不得不收缩自己的战线,主动放弃了锡古尔达城。这时候,曾经主动建议人民投降于安维赫的锡古尔达市民为了保全自己,决定鼓动其他市民拿起武器守卫城市,他们说,同盟军无论如何不会饶恕反复背叛的他们,所以他们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进行抵抗。他们打开军械库,给许多市民分发武器,把他们编制成军团的样子。但是,市民们刚刚拿到武器,便反抗那些仍然试图坚持抵抗的人,把他们杀死或者逮捕了,然后市民们打开城门,向附近不远处的同盟军做出归降的表示。
因此,同盟军在锡古尔达人背叛的两个月后重新占领了这座城市。但对于惶恐的锡古尔达人如何处罚的问题,同盟军之中也分成了两个派别,一派人决定完全毁灭反复无常的锡古尔达人,另一派则建议只处罚那些犯错的少数人。前者的代表是来自马克曼的伊利奇,他当时是这样发言的:
“尊敬的同胞和各位朋友们,我相信,在我们各自的社会里,甚至在我们的同盟军中间,我们都能避免遭受阴谋和恐惧的影响,因为我们彼此尊重对方,尊重我们的法律,尊重一个人的尊严。可是,我们切莫就此以为我们与敌人的关系也会如此。在面对狡诈的敌人时,我们从来不可能取得他们真心实意的认同,他们总是在密谋反对我们,因此,唯有让我们的敌人害怕,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事情。
可是我在这个会议上听到了许多不同的声音,他们建议说,我们应该宽恕大部分的锡古尔达市民。他们这群人,我想不是由于自己缺乏常识,就是希望在会议上卖弄自己的才智,或者说他们当中有些人收受了锡古尔达人的贿赂。想想看吧,如果你们只对锡古尔达人做一个很小的惩罚,这根本不会对他们起到什么样的惊醒效果,反而当他们发现自己不会经受严厉的对待后,他们更会利用很小的借口举行暴动。因为如果成功了,他们都能从我们的敌人手中得益;如果他们失败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后果。难道你们没有看到这一点吗?我们面对的是庞大的安维赫帝国,我们跟他们相比,最大的优势正是来源于同盟者的众多,我们的同盟者给我们提供金钱、粮草和士兵,但相反的,如果他们加入了安维赫人一边,我们就不得不在失去过去资源的情况下,跟愈加强大的安维赫人作战啦!
因此,你们如果采纳我们的建议,这不仅是正当的选择,也是对我们整个同盟大有助益的选择。让不要因为巧妙的辩论而误入歧途,宽大为怀、不念旧恶,这几点对于战争的胜利都是十分不利的。如果你们不想这样做的话,那么就趁早退出这场战争,承认敌人的胜利,并且博得仁慈的美名。”
在伊利奇说完以后,来自加尔马纳主教国的教士弗洛索接着做了如下的发言:
“来自各国朋友们,你们已经听完了伊利奇所说的话,现在,我向你们请求发言,用来驳斥伊利奇所说的荒诞理论。我希望我能够使你们明白,什么样的事情才是真正对我们有利的,什么事情才是对我们有害的。
首先,我想我必须向伊利奇先生表明我的清白,因为按照他的说法,我和我身后的朋友们,都是叛国者,愚蠢的人,或者是爱慕虚荣者,而且这三种人都不该占用各位如此宝贵的时间以辩论。那么我想问一句,伊利奇想把与自己不同意见的人打压成叛徒,他总是试图寻求一个道德制高点,他的行为与我们那些愚蠢的敌人有何不同?他是不是也想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独裁者,世界所有人都该听他的召唤?也正因为充斥着如此无知的想法,我们的敌人总是一副软弱的模样,他们的人从来不懂得辩论的目的和价值何在,于是他们也从未发展过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只懂得像野兽一样发泄自己的情绪。然而在我们所有人的国家里,当一个人的发言不被采纳的时候,他不应当因此而受到侮辱,更不应当因此而受到处罚。只有这样,人们才不会为了避免惩罚,或者为了讨好民众,取得荣誉而撒谎,即使他明知道什么是有利的事情,他也要隐瞒不言。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伊利奇的发言是动人的,因为他的话正好符合我们当下愤怒的情绪,可是,愤怒却极容易导致当事者变得思想幼稚和心胸狭隘,以至于做出令人后悔终生的举动。因此,这也是我们的国家为什么要在第二天,或者更晚的时候才去对一个并不是十分紧急的事务做出决定;即使是当天就要决定的事情,我们所有人也总是要默默重复这样一句话:‘不要让愤怒冲昏你的头脑。’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像一个教士,或者法官一样,遵循正义和公理劝说你们停止可能发生的暴行。但这是一场军事会议,因此,我要让你们尽可能明白,屠杀在哪些情况下是必须的,哪些情况下是不可执行的,以及怎样处置锡古尔达人才是对我们整个同盟最有利的决定。
我们都知道,在人类历史中,有过各式各样的屠杀暴行,他们有的为执行人谋取了重要的胜利,有的却将执行者们推入绝境,致使他们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在这些事情中,当一个人面对的是罪恶罄竹难书,并且永无悔改之意的敌人时,他们的屠杀几乎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而当一个人面对的是一个远远比自己弱小,而且没有其他同盟者的民族时,屠杀也不会遭到怎样的反抗。但是,那些对纵或有罪,但罪不至死者的屠杀往往招致了巨大的非议和怨恨,更何况,我们将要屠杀的人有着强大的力量,并且有着一个可以投靠的,更加强大的联盟——安维赫。腓力、马特等等的伟人都是由于这个原因丢掉了他们的国家和毕生的事业。让我们再想一想,我们之所以能够集合起这样一个庞大的联盟,之所以能够高举着正义的旗帜反抗安维赫人,就是由于我们不像现在的他们一样,无端暴虐,然而,一场屠杀就将把我们道义上的优势剥夺殆尽,我们的同盟者也会为此变得心存疑虑——既然双方同样使用暴力维持秩序,同样不把所谓的正义与自由放到眼中,那么投靠到任何一方都是一样的——而这对我们是致命的,因为我们的力量正是来源于世界各地热爱公理的人民。
假若我们像伊利奇所说的那样,剥夺了背叛者悔过的可能和他们赎罪的机会,那么,他们只会更精心地策划一场叛变,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为他们知道投降与战死都是同样的结局。难道你们认为法律和暴力手段能够制止人类为恶,就像一个理想的国度中不再出现杀人犯一样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人类经常被激发做出恶行的欲望,即使我们自己的统治政策也不总是令人满意,尤其是我们曾经在锡古尔达人身上施加的税务实在太过严重,如果要你们承担他们的税率,没有人会心甘情愿任人宰割。
再者,请大家考虑一下,我们如果按照伊利奇的建议,去进攻锡古尔达人,我们能得到什么?他们一定会由于畏死而顽强抵抗,我们必须在这样一座巨大的城市中投入金钱、士兵和时间,并且无时无刻不要提防着安维赫人的袭击。纵或我们最终取胜,我们得到的也只是一片残破的土地,这里没有税收,没有兵源,失去了用以防卫的城墙。而所有一切,我们现在就可以轻松地得到。因为我们看到,并不是所有的锡古尔达人都参与叛变,把城市交给安维赫的人只是一小部分城中的贵胄,市民们甚至于为此仇视对方,并且你们也看到了,当安维赫人撤离以后,剩下的市民们立刻把城市交到我们手中。如果我们现在杀害他们,我们就是在陷害那些对我们有恩的人,我们成了罪犯;这样,以后再有城市动乱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变得同仇敌忾,因为他们知道无辜者、有罪者和有功者同样都会被杀死。
因此,只要我们只决定惩罚那些背叛我们的人,而宽恕其他的锡古尔达人,他们活着就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事情。我请求大家能够采纳我的意见,但不是出于各位的同情和怜悯,更不是如伊利奇那样做的,出于仇恨和愤怒。我谨希望大家能够认真考虑何为真正的有利决策,并且如果你们这样做了,你们会使你们的敌人更加畏惧,因为敌人总是害怕做出聪明决定的人,而不是那些不瞻前顾后而采取强暴行动的人。”
以上就是弗洛索的发言,之后,同盟军的代表们便进行了投票表决。最终,弗洛索的意见以非常微弱的优势得到通过,锡古尔达人也因此得到了拯救。显然对此结果伊利奇并不满意,他在事后仍然四处大喊着:“敌人就在我们身后进行破坏,早晚我们要因为自己的仁慈付出代价!”但是,未来的某一天,当伊利奇攻克另一座反复背叛——或许准确来讲是五次——同盟军的村镇后,他却带着士兵离开了,而且力主为当地村民进行辩护。而伊利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年轻时,曾经在那里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