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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涡旋的带动中打转,五脏六腑仿佛要被这激烈的转速甩到地狱深处。意识与大脑开始脱节,她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骨骼脱臼所发出的咯咯巴巴的脆响。
她开始怀疑那个所谓的天命:白泽与明主相伴,明主不逝,白泽不死。在真正的天下之主死去之前,她不会死。可是现在她却分明感到了死亡的逼近,不管那个天下正主究竟是谁,又藏在那个犄角旮旯,他此刻又能如何让她在这要摧毁整条江的涡旋中活下一条命来?还或许,他也在经历着死亡,所以她才会死去?
她最后一次睁开眼眸,隔着翻滚着的浑浊水流,她看到了黑洞洞的江底,那黑色在她的视线之中放大,又一次放大,再一次放大。像是一堵沉重的铁墙,堵死了全部的希望……
……
她再一次睁开眼是被迫的,因为她感到了一股怪力正在拉扯着她的身体,这力量并不是来自涡旋,而是与涡旋相反的,把她向上拉扯。力量的源头固定在她的手臂上,是另一个人的手臂。这是她在在陷落涡旋之后第一次抓到一个固定的东西,于是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紧紧抓住了那一只手臂,忍住自己肺部快要张裂的窒息的疼痛,睁开眼睛,寻找浑水的上方那一点几不可见的光源……
透出水面的一刻,她简直狼狈至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边呼吸,一边狂吐。她被拖到一盏小舟之上,这时候她才看清楚这一盏小舟就是刚刚落水的那一盏,把自己从江底拉上来的人就是上官锦年。
夜色笼罩,星星垂在穹顶,江水经历了刚刚的暴餍,变成了大哭之后沉睡的孩子,整个水面都波平如镜。
花翻坐在船头的边沿,对着水面像是一个呕吐机器一般,把五脏六腑里的江水与泥沙倒倒干净,场面惨绝人寰,甚是煞风景。
唯一庆幸的就是,这是仲夏的黄昏,再加上天气干燥炎热,她浑身湿透也并不感到特别寒冷。
终于吐干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肠子和胃都不真实起来,同样不真实的还有眼前的上官锦年。
她第一次看到上官锦年这么狼狈,没错,就是狼狈。他浑身透湿,衣服上还沾着泥沙,头发早已经散了,湿哒哒地往下滴水,看上去再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形象可言。
花翻有点想笑,可是她自己的小命刚刚被上官锦年救下,面对此情此景,要是发笑,未免太白眼狼。无奈之下,她只好使劲咳嗽了几声作为掩护,咳嗽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还没好么?”上官锦年看到花翻又在咳嗽,一脸严肃地询问道。他脸上的严肃与他浑身**的狼狈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花翻捂着嘴眼睛越来越弯,终于伸出手去,从上官锦年的头发之上取下来一根很长的水草,笑而不语。
上官锦年也微笑,默不作声地从花翻的头发之上取下来更长的一根……
花翻干笑了两声,笑到面瘫。她低头看看,这才发现自己也是满身的泥沙,到处湿淋落水的,不比上官锦年好到哪里去,甚至比他还要凄惨得多。
她有一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毕竟这次的危险是由于她的不走心造成的。
“真是倒霉透顶。”她怨天尤人,企图把自己的错误嫁祸给时运。
上官锦年不和他一般见识,顶着一头滴水的水草,十分儒雅地微笑道:“是啊,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涡旋。”
花翻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和上官锦年正常的沟通了,心里对他也不感到那么的赌气了,左思右想了好久,还是决定说一声谢谢。
“谢谢。”她说道,声音细弱如蚊吶。
上官锦年对她突如其来的客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阿真谢我什么?”他反问道。
“额……”这有什么好问的,花翻在心中吐槽。“算是谢谢你英雄救美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