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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瓜州城里有家道观,炼丹炉子好找。”袁珏龙看金折桂、玉破禅说话“一模一样”,又觉焖、炼都是一回事,再不怀疑金折桂、玉破禅。
“焖时候,要将盖子盖严实了。还有,这炼制惊雷不是一蹴而就事,那等厉害东西,一个大意,就会连炉子一起炸开来,十次里只有一两次能炼制成功,是以,还请王爷耐心一些,千万别因为一次两次失败就气馁。要知道,炼制丹药都不能一次就成,熟能生巧,前头不顺,后头就好了。”金折桂慢条斯理地说,后指着玉破禅,骄纵地开口,“这小王八归我了,不然我不把材料说出来。反正他知道没我多。”
萧综道:“你要他做什么?”
“姑奶奶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金折桂冷笑。
玉破禅听到“小王八”三字,强忍住心中不悦,忙求饶道:“王爷,小说了做炸弹东西,是不是,就不砍小头了?”
宁王怎肯将玉破禅送给金折桂,便又催促道:“,你们二人再将做炸弹材料写出来。”
金折桂托着脸坐着不动,玉破禅宁王催促下提笔,为免暴露身份,有意笨拙地握笔,极力将字迹写得扭曲丑陋,心知宁王这边粮草稀少,便有意将面粉写上,又将草木灰、硫磺、水银、砂糖、铅粉、猪尿泡写上,犹犹豫豫地想不知道这些东西混一起是什么模样。
宁王见金折桂迟迟不动笔,催促道:“折桂丫头一些。”
“把他给我,不然我不写。”金折桂手一伸,拿到自己拐棍,就桌子上乱敲。
袁珏龙虎着脸,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待要提金折桂衣领,就被阿大拦住。
“好个敬酒不吃吃罚酒!”袁珏龙冷笑。
金折桂站起来,两只手按拐棍上,“有胆子就给我罚酒吃吃!姑奶奶一条腿断了也不当一回事,会怕了你?”说罢,忽地将自己受伤腿一抬,将腿架桌子上,一巴掌拍自己腿上,“有胆子往这边砍,你砍呀!”
袁珏龙气急道:“王爷,这个定不是金家千金,一身匪气,跟市井泼皮一模一样!”
玉破禅汗颜地看向撒泼金折桂,故意哆哆嗦嗦地说:“王爷、王爷千万别将我交给花小前辈,她这人心狠手辣得很,小到她手上,定然没命。”双手将自己写配方递上去,暗道金折桂千万、千万要写跟他一样。
金折桂将腿拿下来,拖着腿走了两步,冷笑道:“他一个阶下囚,你们信爷爷、范神仙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宁王眼珠子来回看着金折桂、玉破禅,后对金折桂软硬兼施:“折桂,小王已经把配方写了,你也写一写,要是写得好,我就把他给你。要是写相差太多,本王爷不知道要信谁……到时候,就莫怪本王当真要砍断你腿了。”
“写就写。”金折桂瞪了玉破禅一眼,料到玉破禅为了跟她同步,会将草木灰等写上去,于是将这几样写了,又加上硝石、木炭,再添上道士炼药常用水银,想想宁王这边粮草紧缺,便又写上用大米与木柴一起炉子下烧。
两份大同小异单子拿到手,宁王不禁蹙眉,叫袁珏龙来同看,低声问:“两个单子,哪一个是真?”只有些许差异,看着金折桂、玉破禅两个都没撒谎。
“王爷,分别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他们两人都王爷手上。”袁珏龙吃过惊雷苦,比宁王巴望着早日炼出惊雷,然后一雪前耻。
“立时叫人搬来炼丹炉子……”
“王爷不可,方才六妹妹说了一个大意,会连炉子一起炸开。该搬到一个僻静地方。”萧综十分惜命,唯恐县衙被炸开,连带着他也要送命。
“……那就令人道观里炼制惊雷。”宁王先狐疑地想金折桂莫非想使诈炸死他们,随后又想,她若当真想炸死他们,怎会先提醒说炉子会炸开?“折桂今晚上别睡了……”
“不,我要睡。”
袁珏龙火气上来,冷笑道:“金小姐太不识时务了……”
“哎,跟小孩子斗什么气。”宁王好笑地指着袁珏龙,“叫阿大背着你,你他背上睡着,等材料来了,你瞧瞧怎么配制,过会子他们去炼雷,你就去休息。”
“不,我要做臭豆腐背。”金折桂手一伸,指向玉破禅。
玉破禅眼皮子跳跳,阿大也扭过头去,习惯了看金折桂老成模样,不太习惯看她这发大小姐脾气样子。
萧综果然不失时机地诋毁金折桂,“王爷,她家时候就这样,仗着点小聪明,就敢无法无天。”
宁王此时只想要惊雷,其他一概不管,虽金折桂此时骄纵一些,但又不是要他背,于是十分和蔼可亲地说:“小孩子家家,娇生惯养,有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眼睛一睃,立时令袁将军去找硝石、硫磺等物。
“小王八,来背我。”金折桂冲玉破禅招手。
玉破禅呆呆地不敢置信地看向宁王,随后认命地走过来,矮□子。
金折桂趴玉破禅背上,立时去撕扯他耳朵,“说,你怎么做臭豆腐,亏得只有条狗尝了。”
萧综脸上青筋暴起,咬牙忍了,心道就看惊雷炼制不出来,金折桂怎么收场。
玉破禅忍辱负重地痛呼连连,任凭金折桂撕扯他耳朵、头发,只是不时地求宁王“王爷,小该说都说了,求王爷饶命……”
“闭嘴,别打搅王爷歇息。”萧综狗仗人势地骂了一声,嘴里仿佛还有臭豆腐味道,方才还想看玉破禅跟金折桂斗,此时连玉破禅都恨上了。
阿大无奈地看着金折桂折腾玉破禅,不时地搀扶一下脚步不稳玉破禅,隔三差五地对金折桂说:“小前辈,阿大来背你吧。”趁着萧综、宁王没瞧见,偷偷看了玉破禅一眼,想要问他怎么会来,又忍住了。
“王爷,材料、丹炉都准备好了。”袁珏龙亲自过来说。
“走。”宁王先一步走出来,看了眼金折桂,金折桂扯着玉破禅耳朵,催促他:“,跟上。”
玉破禅认命地步跟上宁王,待出来了,就见几匹马已经套好鞍马缰绳,忙将金折桂抖下来,故意战战兢兢地问:“小也骑马?”
袁珏龙向后面马指一指,“你骑那匹。”然后将金折桂捞起来,看阿大要来抢,就唾了一口,“不识时务!”抱着金折桂翻身上马,因实不喜金折桂,便有意牵着缰绳叫坐骑蹦蹦跳跳颠簸金折桂。
金折桂趴马背上,看出袁珏龙意图,便用力地拿拐棍抽向马头,骏马一声嘶鸣,前蹄扬起,险些将袁珏龙甩下马。
袁珏龙费力地稳住坐骑,不敢再使坏。
金折桂趴马背上,扭头看阿大、玉破禅再后面跟着,又眯着眼看向路边,只见几把火把插街上墙头上,墙头下,一群没有营帐官兵麻木地蹲着,忽地听到一声活泼“梁大叔”,认出是蒙战声音,就想蒙战、梁松他们都来了?莫非是来救她?
等道观外停下,金折桂下了马,脚软走不动路,歇了好久,才走进道观,瞧见道观内外都是宁王人,里面道士早不知所踪。
炼丹房里偌大丹炉孤零零地立着,下面被烟熏黑了不少,靠墙壁条案上还摆着香炉,供着太上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