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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娘亲……”
……
戌时过了大半,商府喜宴已至尾声。
与一众宾客周旋到此刻,岑墨已是酒意冲恼,思绪也跟着不大灵光。趁众人转移至送新娘而归的商承洛身上,他起身行至喜堂外,终是得以片刻喘息空挡。
接过商府家丁递上的清茶饮罢,岑墨突觉茶水的余味似是有些异样。
“此茶……”
家丁上前小声道:“是老爷吩咐小人,若是见大人出来,便将解酒茶送上。”
释疑后,岑墨回眸望向喜堂内里,刚好商若云也于此时望将过来,两人目光一对,皆是淡然一笑。
家丁恭敬退去,岑墨靠身坐在回廊,不免心生疑惑。
按道理说,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商若云应是趁着喜宴之机,向众人大肆推举自己的孩儿才对。为何他反将自己推至高峰浪尖?此番的官声,倒真是遂了思凡的心愿了。
还有他的那房夫人……
耳畔传来匆忙脚步,岑墨以为是晚到的哪位宾客,刚想起身,在望见那道青衣身影后,丹凤目中,笑意已现。
两人灵犀般一同行至一旁花丛,李云浩则是异常碍事的站在两人身边,眼珠不断乱转,似是在打量着商府动静,只不过……
“咕噜噜~”
告知腹响如雷之人,守职命案现场的衙差那里也有饭食,碍事之人立即脚步飞快离去!
按着眼前面带浓浓倦色之人的肩头,岑墨柔声询道:“衣衫合身吗?”
俏眸白了他一眼,思凡取出素筏在他面前晃过,“岑小贼,你是何时潜进我房中放下这些物事的?”
这个称呼……
干咳两声,岑墨凑近其耳廓旁趁无人留意此间,快速浅吻思凡脸颊一下,低沉的声线有些不悦。
“还不是被你以孩童气走的那晚。”
“……锦年,我知近日来有些……有些冷落于你,待此间事了……我……我会好好补偿于你的。”
补偿?印象中,这人似是从未有过主动的时候。也不知他主动时……
收起心间情-事,岑墨正色询道:“从丫头那里,可有收获?”
“有是有,只是有些事,待我询问过商若云方可想得通。大人……”
听其话有尾音,岑墨再次凑上前侧耳以为思凡有案情相告,哪知却换来了一道浅柔的回吻落在脸颊。
抽身而起,两人对视下,皆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仿若再次强调一般,思凡垂下浓睫,柔声道:“锦年,待了结此案,我定会好好补偿与你的。”
反复按下不断泛起的情-欲,待岑墨回身而转之时,羞透清颜极快离去之人,只剩一道灯火下的阑珊身影。
痴痴望过好半晌,岑墨摇了摇头,自己当真是……
心底念头转过不及一道,原来商若云不知何时已从喜堂来了外间,也不知方才的那一幕他究竟……
伴着满心尴尬走上前,岑墨笑道:“商老爷子为何放着满堂宾客不理,也来了外间?”
回以高深莫测的微笑,商若云随口答道:“与岑大人一般,被众人的劝酒灌得有些酒意上脑,遂出来缓口气。”
挂在面容上的云淡风轻已然摇摇欲坠,岑墨与其搪塞两句,便再次入了喜堂。
随着他被众人蜂拥围上,商若云暗忖:“男子与男子之间,当真就如此痴狂吗?”
扫过堂中的自家痴儿,他回过头,仅余一声怅然轻叹,傍身而落。
……
瑟风卷过衣衫,令本就冷汗淋漓的他,倏地抖了一个激灵!微抬目,面前门匾上所写的“义庄“二字落入眼底,他快速垂下首,心底的挣扎更甚。
不知又过多久,月移正空,他长长叹了口气,左右看过附近,因此处为不祥之地,平日里,除了衙门中人以外,鲜有人来,此时更是空无一人。
打开带来的一罐桐油,沿着屋子外缘每倒一处,他的眉便紧锁一分。待取出火石之时,他的一双手,已因颤抖而使不出半分力道。
清洌洌的声线,于此时飘入耳畔。
“你如此紧张,如何再去答衙门问话?”
听此话语,他身躯骤然一颤,屈膝跪地恳求道:“小人……小人已错了一次,请您放过小人吧!此事若为之,牵连甚广……”
“哦?”打断他,暗处身影道:“你倒是说说看?有多广?”
咬了咬牙,他答道:“若为之,怕是会祸及我玄朝无辜百姓!”
回答他的声线中,充满了不屑。
“真是没看出来,商府中还真是卧虎藏龙?莫严……”
听其所唤,他骤然抬起头!月色下那张惨白的面容,正是商府的账房先生,莫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