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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冉冉,腊月二十三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汇报是一部重头戏,今年管世敦干了几件漂亮的事情,心中有底。
四位大人在正厅太师椅上坐定,端着香茶听管世敦汇报他一年来的情况。
管世敦仍从农作开始,第一个大手笔就是对青木关南、缙云山脚下的耕地进行清理和全面复垦,共得土地一万二千亩,除了约一千亩用于种菜养猪,约有一万一千亩全种了两季高粱,得高粱三百万斤,全用于烤酒。
第二件事是收购了习水的烤酒作坊,试烤成功后,再扩大六倍,现在有七个烤酒炉灶同时产酒,所产‘缙云春’除重庆主城销售外,已在重庆各县、涪州、合州销售。自从龙大人回任涪州知州后,特别欢迎我们的产品进入涪州,他还希望我去建酒楼。
第三件事是在缙云山设了养马场,养马数量正在逐步增多,总镇刘大人试用了十来匹,还好用。
刘大人:“世敦你的马不仅好用,而且很好用,无论做乘马或輓马、驮马我都试了一下,都好用。贤侄,我有想法,想给你商量一下。”
管世敦:“请刘大人吩咐。”
刘大人:“目前三藩势力越来越大,大有串犯四川之势,朝廷为了防范于未然,动用了大军南防,军马需要量很大,比如本镇需要量就很大,而北方高大的蒙古马在南方地区不适用,而且也不适应南方高温潮湿的气候。但你养的马正适合南方行走,因此。首先现有之马,不能出卖,一律准备军用,而且如果有条件的话。能多养些更好。”
程大人:“刘大人讲的的确是件要事、大事,急朝廷所急,想朝廷所想,为朝廷出力,作为大清子民也是应该的,贤侄,如有条件的话,尽量多养些马,以作军用。”
管世敦:“两位大人语重心长。教导极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当全力以赴,扩大军马养殖,以备军用,请几位大人放心。”
刘大人:“我忘记了说一句,我不是征用,而是购买,军费还是充足的。而且军马的买价一定要高于民用马。我一定不会让贤侄吃亏。如果谁为国家效力谁吃亏,效力越大、吃亏越大的话,谁还愿为国家效力呢?”
刘芳:“各位大人,解国家之难,分大人之忧,对我们这种由列位大人一手扶持起来的人家是责无旁贷,当全力以赴,但面对佣兵百万,嚣张南国数省的三藩势力来讲。仅靠缙云山顶那小块地方养点马。怕是杯水车薪,必当择其大沟大坝。养之数万,才能佐国家之急用,不知大人以为然否?”
刘大人:“刘芳。你说的完全对,但我一时哪的给你找大沟大坝呢?”
刘芳:“不用大人找,有比较现成的。”
刘大人:“有什么地方?你是怎知道的?”
刘芳:“因为四弟已开始养马,为助四弟一臂之力,我也开始留意这方面的情况,在南纪门酒楼开业时,无意之间问一个伙计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说是合州官马场。我说这场热不热闹?他说:大管家,我说的这个场不是赶场的场,而是因为古代是个养马的场地。后来我在书肆买了本《万历合州志》,果然有官马场的记载,我想这官马场必定是一个可养大量马匹的地方,我问那个伙计,官马场在什么地方,他说隔北碚很近,他走大半天就到北碚了,比到合州合阳镇还近。只是…”
刘大人:“只是有问题,是不是?说出来,道府县大人都再这里,尽管说。”
刘芳:“一是这是合州的地方,合州的知州大人我们不像对田大人那么熟,有求必应,二是恐遭非议,说你管家仗着官府在巴县占了那么多土地,现在又占到我们合州来了。”
程大人:“刘芳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四川省督抚大人的函件已到,田大人因治理巴县有方,也有功,已升为合州知州,我想,对你们照样可有求必应。”
刘大人:“怕什么,若那个地方很适合养马,我请示成都将军,将那块地划为军事重地,我看谁还敢说什么。”
田大人:“刘大人,没得那么严重。合州由宋代以来是兵灾最严重的地方,我知道委任以后,派人去了解了一下合州的情况,比重庆城遭多了,至今还有不少无人的地方。开年接任巴县知县的人到后,我立即去接任合州,将那官马场无偿的让世敦占用,如已有人,我将他们改占一个地方就是,其他事小,军马事大。”
管世敦:“初三以后,我即找那伙计带路,与三嫂、王大顺、王大利两兄弟去踏勘一下,即可向三位大人回话。”
田大人:“世敦,你刚才讲你建了个小船队运你所产的东西?”
管世敦:“是的,十只船,每船二千斤,总载二万斤。对我来讲已足够用了。”
田大人:“我马上要去合州了,把你的船队扩大,把嘉陵江渠河与涪江都跑起来,百姓产点东西不容易,尤其是猪和粮食,卖起来更难。你能不能在三江沿线场镇设收购点,让他们的那些东西可卖出去,有点像梁滩河这样,好不好,也算求你了。”
管世敦:“田大人言重了,我们管家有今天全靠田大人与众位大人的栽培和恩顾,这点我们永远都是记在心里。田大人要我们切实的为合州百姓做点事,我们一定照办。到时只要田大人出个靠示,表明我们收购是得到州府允许、是合法的,是可以信得过的。”
刘芳:“这个船队不仅有运货的船,而且也有客船,专门跑合州三江境内到重庆的水路。以后慢慢延伸到川东各县。以及上至泸州。”
管世敦:“等大哥过年从绥阳来后。我立即去订购一批货船和客船,再在三江和长江沿线招募一批船工,船队就建成了。开年过后我去楠木坝找李帮主打听卖马群或马匹的地方,这次主要要收购成年马。回来加以精心饲养,长壮实了,刘大人便可来挑选了。我现在有酒糟喂猪,可节约出粮食来喂马了。”
刘大人:“这我就放心了,管世敦,我知道你有办法。”
管世敦:“刘大人,你对马的需要量有多大,我好优先满足。”
刘大人:“这要问军需官,开年后我立即告诉你。”
子时刚到。正瑾端出灶糖,大家才知已是腊月二十四日了。
管世敦,明天列位大人去大鹿池看今年新增的养马场?
大家在大鹿池看见了两大马群,已一千五百匹了,个个都长得膘肥肉壮,刘大人特别关心什么时又可来挑马。王长顺:
“刘大人,阳春三月,你来挑三四十匹是没得问题的。”
刘大人:“好的,四十匹马对我来讲都可以解决好大一个问题了。”
管世敦:“刘大人,贵州这个地方穷。人们舍不得用精饲料,所以马种是好的,就是长得不壮,只要舍得投入精饲料,马儿一下就壮实起来,不仅中用而且中看了。”
初二开始,大人们都有应酬,在南纪门酒店那个官马场来的伙计的引导下,管世敦、刘芳来到官马场附近。伙计指着前面的山垭说:“翻过这个垭口就到了。”山并不高。很快上得垭口,一个四周围着一圈并不很高的山的一个山岗间草场出现在眼前。中间长约十六七里,宽约十一二里,呈椭圆形。马场本身并不是一马平川,而是略有起伏的山地,还可隐约的看见沿山有一周宽约数十丈的跑马圈道。正是个十分理想的养马场地。在东边临近场地的地方有一块几十亩的空地,残垣断壁清晰可见。在西南部有三个相连的水塘。于是大家策马下山,在坝中向四周看了一看,直如一个木盆,除了那一条进出的山路,别无他路。到有居住痕迹的地上一看,东为人住的,西为马圈,重修起来并不难。在回来的路上看好几十个无人住的院子,拆了马上就能恢复马场建筑。
回来后,管世敦把看的情况向几位大人讲了,田大人说:
“没人更好办,这个官马场归你了,没人住的院子,只要有可用的木材,拆去盖了就是,我上任后即给你办补占地手续。沿途还看见什么呀?”
管世敦:“不瞒田大人,合川流失或死亡人数太多了,旷野几乎见不到一个人,看来移民之事大人还重任在肩。”
田大人:“目前这种号召他们自己来太慢,同时来了,也是吃饭的嘴几张,而手却是空空的,什么都要官府提供,我拿什么来提供?还是你这种办法好,有好几百家从贵州来,依附于你,你提供一切,从事大规模的开垦。这样,他们一来了就立得住,扎得稳。世敦,等我上任后,我们再研究怎么办。”
“是呀,”程大人接着说:“合州还好一点,无领县,田大人一人可决定事情,那些领县多的,就难办,州里不同意,县里办不了,县里不同意,州里想办也办不好。”
查大人:“就拿移民来讲,一般老百姓,哪怕只要有点办法,他都不愿意背井离乡,故土难离的想法太根深蒂固了。像世敦这样,让这些人连续在这里干了几年,叫他老婆孩子一齐来他高兴的很,因为他吃、住、用都有人管,他只要肯干,日子就有保障,无后顾之忧,这一切他都是看见了的,所以他们愿意来。”
管世敦:“说良心话,地是他们开的,粮食是他们种出来的,猪也是他们在养,牛也好,羊也好,马也好,都是他们在养,我只说了,你们干,干了我给人工钱,而这工钱哪来的?是去年或前年他们种的粮卖了得来的。一句话,是他们自己做活路的结果得来的,而地呀、田呀、山呀又都是田大人给的。但是为什么能出现这么大的成就,我分析是我的个人有经济实力,给他们有安全感。如果我说合州有一大片地。你们去种,种了归你们自己,你看他们去不去?八成不会去,万一天干。收不了怎么办?一家人全饿死,万一夏天发大水把庄家冲毁了,也就面临饿死的危险。所以他们宁愿给我干,拿工钱,也不愿给自己干。这样,天旱了,损失在我,水冲了,损失也在我。他们工资照拿,饭照吃,而我呢,也不怕,损失了今年,我还有去年的积蓄、前年的积蓄,再来干就是。大人你们看是不是这个理,所以虽然明知道我越来越富,但他们也可赚个衣食无忧呀!”
程大人:“世敦说的很实在,也有道理。一个大户的作用表现在对移民的保障作用,组织作用,前者是心理上的,后者是实际上的,这两点非常重要。”
刘大人:“叫湖广或陕西的某个知府指令一些人来这里开垦,由世敦当乡长里正,不也行吗?”
程大人:“世敦的作用不是当什么官,如这样可以招来移民,你我个人怎么没招来移民?”
管世敦:“我这种办法。对关中平原、江汉平原不适用。只有对极贫极穷的贵州才适用,事实证明。他们出来干,其日子过得明显比原来好,这对其他人讲很有吸引力。富庶地方比你这强多了,他会来吗?”
田大人:“世敦,我在合州州治附近给你几万亩好地,你能不能招一千家来开垦?”
管世敦:“可能办得到,但要改变方法,一是逐步的来,二仍是为我干,三我将原来的长工安排过来、新来的安排在缙云山下,这样,原来的人了解我,那的干都一个样,新来的看我家大业大,心中也踏实。”
田大人:“一切由你安排。”
查大人:“哈哈,田大人,你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世敦身上了。”
程大人:“查大人,这是第三把火了,第一把火是让世敦的船队扩大,将三江沿岸的东西运出来,让百姓有钱用,二是在合川建军马养殖场,第三才是开垦荒地,田大人几乎把世敦贤侄当合川子民在用了,未来的巴县县令不吃醋才怪。”
管世敦:“田大人对我恩重如山,在新任合州知州后,在开局上让我多做点事,加点担子我是愿意的。我即刻命人回绥阳,让去年来的一千五百人照来,另增五百人,我马上找木匠去修整住宿院子。地最好选在合阳镇周围,好借三江交通之便。”
田大人;“程大人,合州知州现在在合州吗?”
程大人:“腊月二十三不到便借故省亲回川西坝去了,他的新任地点是彭州,现在合州州衙已空,就等你去了,他的大印已放在我那里了。”
田大人:“这就好办了,现在离三十还有六天,世敦,明天你带你的几个长工管事,加上大管事刘芳,我们去合州周围看一下,最好能把地定下来,你就好做下一步的文章了。”
管世敦:“没问题,三嫂行不行?”
刘芳:“行!”
翌日,一行六人,赶到合州东面,紧挨官马场的地选中了青草坝为中心的连四围低山在内的地块,光田就有两万亩了,加周围低山的坡地,四万亩都不止。然后又选中合州合阳镇西利川镇周围的一马平川的五万亩水田,最后在刘芳的力主下选中了盐井西一万亩地,包括盐井和盐井镇在内。
田大人:“世敦贤侄,刘芳贤侄,看来你们有恢复盐井的打算?”
管世敦:“田大人,看了合州的现状,令人心酸!如此良田美柘,竟荒无人烟,如此盛产井盐的盐井却空无人理,昔日有千灶盐烟的盐井镇确无鸡犬之声,太凄凉了,合州百姓遭大难了。”
田大人:“世敦贤侄,没说的,这三块土地全归你了,你准备怎么办,从那个地方着手?”
管世敦:“我首先看中利川镇,因为是现存的良田,连水利设施都齐全,只要灌上水,用牛一耕,田就出来了,再耙两遍,就直接撒播,当年就有收成。大人,有了收成,让人看得见希望。人们就愿意留下来。然后是青草坝,先耕出两万亩田,种上迟包谷,因为已过农时。能收多少是多少,这都是为官马场准备的饲料,包谷当然是精饲料,抹都不抹,直接喂,包谷杆码成垛,是越冬的饲料,用铡刀铡成短节节,比草好得多。另外在利川镇收二百万斤谷子。卖了除开销外,还有赚头,大人,你看是不是这样?”
刘芳:“至于盐井西那万亩地,大人你看像不像我们梁滩坝养鱼塘,西和南都有嘉陵江,东为一条小河,如果变成一个大养鱼塘比梁滩的养鱼塘大四千亩,再恢复盐井,那么合州就可获鱼盐之利。合州的振兴就指日可待了。”
田大人:“难怪你力主要这块田,原来你已胸有成竹,看来说你是世敦的刘伯温不假。”
管世敦:“开始三嫂提出要这块田,我觉得倒大不小的,不好安排,他看我未懂他的意图,只说了二个字‘养鱼’,我一下就明白了。”
当晚在合州治地合阳镇住了一晚,第二天回来时。程大人对田大人说:
“田大人。你都这样忠于王事,我也该为你做点事。于是我派人回去把合州正堂的大印和省府总督大人的委任状拿来了,你拿去吧,明天想去上任我都不拦你了。你的铜疙瘩呢?”
田大人从内衣里拿巴县正堂的大印递给程大人。
查大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田大人出任合州一定是程大人一力举荐的。”
程大人:“这我不讳言,合州乃我府鱼米之乡,又承三江之会,交通便利,应有像田大人这样的十分敬业的干臣来恢复他昔日的地位。当我知道前任要调走,就一力举荐,加上他南面就是巴县,有他一力栽培的管家,他才可借管家之力来助他新任后的起步,现在果然见效了。”
查大人:“这是程大人的一着妙棋。佩服,佩服。”
程大人:“查大人过奖了。”
管世敦回来后首先给爹爹汇报去合州看地和他的安排。
管上学:“世敦,你看刘芳这丫头脑壳就是比你灵光,今后这万亩鱼塘,几座盐井的收入就肯定能与你的七万亩水田比美,但所用人力物力可能不及十成之一成。”
管世敦说:“我准备初三就去南木坝找李邦主,打听卖马群的地方,先引进几千匹再说,同时我带着几个得力的人,打听原有的盐工还有没有,如没有散失,即时雇佣。如已没有,我开年后就直奔自流井,在那里一定能请到盐工。屋里面首先物色许多队木工,几个队迅速回复官马场的建筑,几个队恢复青草坝的房舍,和利川镇的房舍,罗家伦他们三个各带一个队,并用船栽着吃的用的,每处两船。”
接着找来了罗家伦等三位管事,让他们分别去找木工队,到官马场、青草坝、利川镇三个地方,修复一批住房和猪圈,要呈院子的,那些单座的、难修复的皆可拆来做修缮用。二十九回来,初三再去。
翌日,管世敦在盐井镇附近,逢人便问,终于碰见了有个中年人告诉他,有三兄弟曾在盐井干了多年,兵荒马乱时躲在华蓉山一个道观,前年回来了,前段时间还有人见过。
管世敦问道:“他们姓什么?住在什么地方,怎样才找得到?”
中年人:“他们姓段,住在段家湾,段家湾就在那座山口进去不远,估计他三兄弟在屋。”
管世敦:“谢谢指点。”
中年人:“看你像是个老板,你想请出段家兄弟又准备取卤煮盐?”
管世敦:“有这个打算。”
中年人:“这要好多银子啊!”
管世敦:“只要能回复盐井,银子不是问题。”
中年人:“其实在盐井镇采过卤、熬过盐的人何止段氏三兄弟,人多得很,而且当过领班大匠师的人都还在,我年轻时也熬过几年。”
管世敦一听大喜,连忙问道:
“这位大哥贵姓?”
中年人:“免贵姓赵,字中庭。”
管世敦:“能否引见一下领班大匠师?”
赵中庭:“可以,那就是我爹,容易得很。”
管世敦随赵中庭来到山下一间破旧的农家院。
赵中庭:“爹。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