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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自污加装怂,让杨尚荆有话也没地方说去,他人都这样了,也不指望着在本县更进一步了,本本分分地把自己那一摊子事儿坐好了,该推的推给了杨尚荆,谁也抓不出他的错儿来。
看着黄成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杨尚荆一口气差点儿就没喘匀,别说本来就没想着拿他怎么样了,就是想,看着这个架势也得收敛收敛了——官场上讲究的是一个“做人留一线”,说的就是大权在握的时候要懂得退一步,只要不涉及到路线斗争,没必要做的你死我活,明太祖朱元璋灭了元朝之后还很装逼地说了一句“咱们父母还都是元朝养活的,干嘛要斩尽杀绝呢”。
连改朝换代方面都讲究一个“灭其国而留其祀”,更何况一个小县城的政争了。
所以杨尚荆也只能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了李继,按理说他是黄岩县的老人,又是新上任的巡检,这种事儿总得他来开口,李继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眼睛就是一亮:“城外的民壮,总也要忙着赶种秋粮,断不能因为流民作乱误了农时,那是舍本逐末之举,下官做典史的时事,深知这城中城狐社鼠多不胜数,且各个游手好闲,不事生产,不若将这些人拿来用用,撒在城外,监视流民,却也称得上废物利用了。”
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嘛,县里之前有过成功的使用经验,而且非常成功那种,就指着这些人,从成立抓了一堆的隐户、逃户,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动员能力还是很强的,毕竟也算是某种程度的涉黑了,哪怕是最粗浅的那种涉黑,也是有一定组织能力的,比起乡下那些平日里只能干活,睁着眼睛啥市面都没见过的民壮,至少也能强出去几倍了。
所以杨尚荆挑了挑眉头,脸上泛起了笑意:“李巡检这番话,倒也是入情入理,只不过这城狐社鼠个个奸懒馋滑坏,若是出了县城,保不齐还会惹出多少的乱子,更何况,城外的情势和城内到底不同,对城外田间地头的了解,这帮城狐社鼠也是两眼一抹黑啊。”
李继转了转眼珠,把目光投向了刘启道:“此事还要刘典史多多配合才是。”
停顿了一下,李继一脸自信地笑道:“下官在这黄岩县做典史,也是有些年头了,这城狐社鼠的勾当,也是颇有了解的,只要刘典史这边往下压一压,三班衙役和那些个劳什子堂主、舵主用心谈谈,总归是能让他们挤出人手的,城外这边,下官自可以安排巡检司的弓手,带着这些城狐社鼠严加巡查,总归是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闹事儿去的,况且对于城外这地形地势,只怕没人比巡检司这弓手更加了解的吧?这城狐社鼠本就是好勇斗狠之徒,也不用派发武器之类,若是遇到小股流民,自可以当场拿下,若是遇到大股的,也可集合人手,合力擒下。”
城狐社鼠们的闹事,说白了也就是敲诈勒索,缺的一点儿的就是在城外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之类的,什么踹寡妇门、挖绝户坟之类的勾当,一般的小青皮是决计不敢做的,而且这些人极为害怕官差,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巡检司的弓手跟着,就能把这些人镇的服服帖帖的。
原来巡检司的巡检是冯毅,他总不能说自己原来的属下就是一帮只会敲诈勒索的废物吧?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给李继这计策点了个赞。
于是乎,杨尚荆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精光,笑着点了点头:“李巡检此言甚是,此事就交由你们二人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