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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无涯来说,千鹤是这许多年来,她唯一交到的朋友。她绝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温柔良善的人,会做出任何歹事。
颦娘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是自己太世故了,还是这些孩子太天真了。只是,难道她就愿意相信那个盲女是个恶人?但愿孩子们的话,是对的吧。
突然,蓝鸲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大郎、娘子,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们说。前些天晚上从东宫归来后,二郎就好像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沈绥皱眉看向蓝鸲。
“那是五月十一日的晚间,那天二郎查出了幕后黑手利用洛阳城水道往宫中运送黑火/药的事,其中有一条密道就在东宫南苑池塘之中。当晚,太子连夜将池塘填了。二郎那晚也在东宫,我没有跟着她进宫,但是她出来后面色很苍白,问她怎么了,她什么也不说。那晚上她一夜没睡,在房中抚琴,却曲不成调,最后竟是发起脾气,将焦尾的琴弦拨断了。她这个模样,我真是从未见过。但是二郎让我不要声张,我就……谁也没说。”
“你!你这个蠢丫头!”颦娘急了。
蓝鸲脑袋一缩,泪水再度盈眶,她定觉得全是自己的错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哭成这般。
沈绥抬手按住颦娘的肩膀,摇摇头,示意颦娘不要再责怪蓝鸲了,然后沉声道:
“那天,琴奴到底在东宫遭遇了甚么……等等,千鹤成为太子的护卫,是什么时候的事?”沈绥看向忽陀。
“圣杯失窃后没多久,听说是经晁衡晁少卿的介绍,太子看中了她的拔刀术,那是护卫的无上之术。”忽陀回答。
沈绥点头,道:“琴奴应该是在东宫遇到了千鹤,她可能对千鹤成为太子护卫感到不可思议,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但又不敢肯定,因而心烦意乱。”
“卫尉少卿晁衡,那位东瀛来的大才子?”颦娘有些惊讶,“源千鹤竟然与他相识?”
“听闻千鹤就是乘坐当年晁衡来大唐时的那艘船来的,他们是旧相识。”忽陀回答道。
张若菡眉间有忧色,低声在沈绥耳畔道:
“此事会不会牵连晁少卿?”
沈绥偏头悄声回道:
“怕是很难脱身了,端看圣人如何看待此事。那个幕后黑手的组织中,就有东瀛人,不知道私下里到底有什么利害关系,晁衡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也需要调查。”
“唉……千鹤到底遭遇了什么,她难道不怕连累带她来大唐的恩人晁衡,竟然利用晁衡接近太子。她这次行事太过分了,实在不像她的作风。”张若菡焦心道。
“人急了,是会作出一些难以想象之事的。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在查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不喜欢给任何人做盖棺定论之事。”沈绥起身,抓着自己的雪刀钻出了车厢。
天际,嘹亮的鹰鸣声响起,连响三声,自西向东曳去,渐行渐远。
沈绥抓起了马车的缰绳,道:
“坐稳了!”
“啪”的一声响亮的马鞭声,马儿扬蹄快跑,带着马车迅速穿越徽安门,往洛阳城外的东北方向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该说的话,我已经放在本章里说了。不想为我文中的任何角色辩护,他们所有的行为,都是基于性格设定和情节发展决定的。没有无来由的叛变,也没有绝对的忠诚,这世上之人,并不是非黑即白。恩情,养育为大,人的关系圈总得分个亲疏远近,孰轻孰重,都得掂量着来。能够对养育自己的人不管不顾,这样的人在我看来,才是真正的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