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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母后!”萧樾立刻带着武昙站起来打招呼。
周太后只看了他一眼,脚下步子没停,径直往里走,站在内殿门口看到里面的那一幕……
纵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她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姜太后的死状太恐怖,而是因为——
死的这个人是姜太后!
“阿弥陀佛。”跟在她身后进来的赵嬷嬷看见了,只觉得心脏狂跳,不禁念了句佛偈。
周太后则是飞快的闭了下眼,用最快的速度稳住心神,转身又折回来。
她径自走向萧樾问:“你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没拿住凶手?”
此言一出,站在门口的众侍卫就都神色微妙起来,同时心中更加警惕起来——
太皇太后平时看着冷淡不管事,可毕竟是血浓于水啊,事情牵连到她亲生儿子身上,她的态度立马就出来了。
而现在被刺身亡的那个却是小皇帝的生母,却不知道小皇帝回来看到这一幕会作何反应?
说曹操曹操到,殿内萧樾还没来得及回姜太后的话,外面得了消息的萧昀就带着一大票人疾步走了进来,与他前后脚,紧跟着进来的是刑部的官员和仵作,而大理寺的衙门离着皇宫较远,这会儿人还没到。
“见过陛下!”门口的侍卫立刻跪地行礼。
萧昀也不知道是之前在演武场上与人骑射累的还是赶回来的太急切太匆忙了,出了一头的汗,进门之后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
他跨进门来,目光先是迅速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视线定格在跪在内殿门口的锦竹脸上,哑声问:“母后呢?”
话是这么说,却也没等锦竹回答就若有所感一般的几步走了过去。
然后,他的脚步在门口猛地刹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苍白,嘴唇颤抖着,过了一会儿才低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句:“母后……”
他有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辈子的姜太后是在一年之后左右染病身亡的。
他的这个母后,能力有限,除了给了他一个嫡子的身份之外,平心而论对他的助益并不多,可是从头到尾她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虽然有时候难免耳根子软犯点糊涂,也都是无心之失,这毕竟是他血脉相连的亲生母亲啊。
就因为上辈子的姜太后死的太突然也太早了,她那时候才刚四十岁,萧昀重生回来之后只要看见她就会有满心的遗憾,他知道寿数天定,这是他无力改变和逆转的事情,所以哪怕这辈子的姜太后确实做了天大的糊涂事……萧昀只要想到她寿数不长的事都能咬牙容忍下来。
他确实也是真心敬爱自己的母亲的,甚至不惜驳回萧植的遗诏也要维护她,她只是想让她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剩下这几年而已。
他明明都已经这么努力的想要尽量弥补前世的缺憾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了这样的事?
萧昀的力气仿佛瞬间就被抽干了一样,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缓慢的走进去,脚步虚浮,游魂一般。
然后,跪在她身边,伸手,替她合上了眼睛。
心里的感觉除了悲伤还有浓重的无力感。
其他人都只是在后面看着他,谁都没做声。
他一直又盯着姜太后的脸孔看了许久,将这张脸牢牢地一遍遍的印刻在记忆里……
活了两辈子,这是他生母留给他的最后一面了,即便这场景再恐怖,他也得牢牢记住。
良久之后,是周太后走上前来,亲自弯身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来的。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倒是和萧昀一起进来的在后面站了半天的梁晋先开的口:“陛下且节哀吧,太后娘娘枉死,还是要先查明原委,这样才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他倒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所以收敛很多,表情和语气都透着惋惜和肃穆。
也不是为了针对谁的,而实在是——
眼前的这一幕就活生生的在这摆着,即使他不提,这件凶案也得要天翻地覆的查个水落石出的。
萧昀被姜太后扶起来时候,双腿险些站不稳,还踉跄了一下,他咬着牙,腮边的肌肉看得出来紧绷的十分僵硬,眼睛通红,却一滴泪也没有掉。
姜太后陪着他从内殿出来,一边说道:“如果不是还有人知情不报的话,那么第一个进来并且发现姜氏出事的人就是你六皇叔,照侍卫的说法,他可能身负嫌疑,得给你个解释。哀家也是刚听了消息赶过来的,事情具体的经过还没来得及细问,这样哀家就先避嫌不掺言了,皇帝你先行处理。”
事情毕竟是牵扯到了萧樾身上,所以她说话便留了余地。
倒不是偏袒儿子而枉顾孙子,而也确实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事情不可能是萧樾做的,萧樾要是想对姜氏下手,他早就动手了,而且绝对有十全十美的方法,又怎么会跑到宫里来直接动手杀人,甚至还被人堵在了这里?
萧昀此刻心情沉重,并没有心情管她都说了什么。
他袖子底下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却是谁也没看,只是盯着某个空茫的点,一字一句的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先来给朕一个解释?”
萧樾不会急着去辩解,那样会显得他心虚。
门外跪着的那个校尉却也没敢马上开口,而是先偷偷抬眸瞄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抢占先机的意思,这才拱了拱手,如实回禀:“回禀陛下,约莫是一个时辰以前,奴才带人巡视经过寿康宫门前,却发现院门大开,但院子里却一个宫人也不见出来走动的,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因为里面没有明显的动静,再加上这里又是太后娘娘的寝宫,奴才们不敢擅自闯入,于是就请了路过附近的那两位夫人过来帮忙查看……结果,她们刚进了这殿内查看,娘娘宫里的锦竹姑娘也回来了,还没说上话,就……就听见里面的尖叫声,奴才随后带人冲进来,当时太后娘娘就已经不幸……而……”
检举萧樾这种事,做出来真的叫人心里发毛,可当时众目睽睽,也由不得他有丝毫遮掩,所以他只能迎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奴才们冲进来的时候,晟王爷就已经在太后娘娘的尸身旁边了,手里……手里还有这根凤钗。”
他将仔细收着的那根发钗双手呈到头顶。
小尤子被姜太后打了,这会儿伤还没全好,如今正在养伤,最近一直是陶任之跟着萧昀听命的,但是今天因为萧昀一行去练武场玩去了,他一把年纪了颠簸不起,就留在了宫里,萧昀一行人是得了消息直接从演武场赶回来的,所以陶任之没在身边,是他的小徒弟赶紧接了那发钗拿过来的。
萧昀将那簪子捏在手里,看着上面干涸的血迹,瞳孔突然猛地收缩成一条线。
他唇角扯出一个几乎残酷的冰凉弧度,目光冷厉的射向萧樾:“皇叔还有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