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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也没回,道:“回家吧。”
那人的表情狰狞了一瞬。
赵慈又道:“回家吧。”
他说完这句话,唇角流出鲜血,面色苍白如纸。
他是上衡城中唯一一个仙人,只有他有能力做到束缚整座城的伥鬼。
所有人宛若被操纵的木偶,面色木然,转过身,向来处走去。
赵慈擦掉唇角的鲜血,
他走了一步,两步。
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也想回家。
……
……
他倒下去没多久,原本受他操控的城民瞬间停住了脚步。
他们挣脱了赵慈的束缚,继续向东走去。
——李序在天柱认主之前,根本不能进城。
他只有身处局外,才能通过《观世录》操纵全局。
那不过是时间用来消耗槐灵的把戏。
毕竟槐灵是城中唯一的仙人。
如今槐灵沉睡,其他人被风过野拦在了城墙处。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伥鬼的步伐。
巨大的槐树墙不在生长,伥鬼踩着尸体翻越树墙,继续有说有笑地往东而去。
那里,高塔耸立云霄中。
金色的丝线荡彻古今。
每一丝,每一缕。
皆是来自东极的因果。
就在他们就要靠近那座高塔的时候,金色的丝线忽然变换了方向,猛然朝相背而驰的地方奔去。
所有的伥鬼,一时间都跟着调换了方向。
高台之上,余山水握着铜钱。
阵法在他的脚下展开,他漆黑的瞳孔里闪过金色的飞光。
他跟所有人说,他能够借天柱混淆上衡城法则的感知,令候选者能突破法则的束缚,依靠着顿悟进入圆融大成的境界。
于是徐还陆同余山水说:“不妨大胆一点。”
余山水问:“什么?”
“——混淆时间的感知。”
余山水毫不犹豫:“做不到。”
徐还陆微微一笑:“做得到。”
余山水道:“为何?”
徐还陆笑而不语。
余山水用扇子点了点他,一叹复一笑:“那倒是要告诉我怎么做啊,小陆师弟。”
此时此刻,因果尽西征。
他们去往的方向,正是城墙!
徐还陆制住了一个外来者,忽闻周遭传来惊呼之声。
“那是什么?”
“伥鬼!”
“伥鬼……伥鬼全都过来了!”
一直不出手的风过野陡然色变。
他道:“全部住手,抵御伥鬼!若是无法活捉,可以生杀!”
他到底是松了口。
徐还陆在城墙下,他擦干净剑上的血,回首看去。
有人在跟他打招呼,笑容矜持而又真挚。
“徐还陆!你怎么在这?”
徐还陆认识他。
在书院里。
在那场争夺去仪康剑城的擂台战里。
对方放下剑……让他和应旧客走。
徐还陆的表情一时间很难形容。
良久,他才道:“冯野师兄。”
如果上衡城是一场梦。
他是不是仍旧是那个被摧毁的旧天柱,死在了那个撞断天柱的风雪之中。
他不是被七院学子笑称的病秧子。
不是穷酸书生宝贝的药罐子徒弟。
不是那个咋咋呼呼跑过小城大街小巷的顽皮孩童。
他不认识永和巷的邻里邻居,不知道明光街的修理铺,也从没想过去仪康。
如果是梦。
他不想成为小城之中,囫囵日月的无知孩童。
风吹下了他的兜帽。
他面色苍白如雪。
冯野见了,纠结了一下,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体不好,不要出来吹风。应旧客呢?你们没有去仪康,还在练剑吗?”
半年未见。
他问,你们没有去仪康,还在练剑吗?
徐还陆点了点头,说:“在练剑的,师兄。”
冯野这才满意了:“那就好,不然我真的会揍你。”
他突然听见徐还陆问:“师兄,你来做什么?”
冯野茫然了一瞬,随后理所当然地道:“毁了天柱啊。”
徐还陆又问:“师兄,为什么啊?”
冯野道:“它是违背时间法则的产物。”
徐还陆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地问:“那师兄,天柱在哪?”
冯野刚想答话,忽然卡壳,他怔怔地看着徐还陆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的眼睛。
那一双眼睛宛若熔金。
他说:“是你。”
徐还陆看着他。
冯野理所当然地说:“天柱是你。”
他说着,好像疑惑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道:“我要……毁了你。”
徐还陆点了点头,极淡地笑了一下:“我这半年新学了些剑招,师兄要试试吗?”
他给冯野递了梯子,于是他瞬间抛弃那一瞬间的违和,高兴地道:“好啊,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长进。”
他们周遭,所有的伥鬼都在寻找天柱的踪影。
余山水布阵混淆了时间的感知,此时此刻,让徐还陆取代了新天柱的存在。
于是被时间操纵的伥鬼一时之间接近不了真正的天柱,反而背道而驰,找到了徐还陆的位置。
可是徐还陆没有主动暴露,他们一时间也有些迷茫。
余山水没有问,为什么你能取代新天柱,蒙蔽时间的感知。
徐还陆也没说。
余山水只问了一句:“你能活下来吗?”
徐还陆一笑,不答反问:“余师兄是在关心我的死活吗?”
余山水点了点头,说:“是。”
于是徐还陆道:“我想想。”
余山水一愣,这是个什么答案。
夤夜寒冷,长街人声鼎沸。
有人投鼠忌器,有人直接动手。
冯野拔出剑,认真地道:“师弟,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