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遥远的金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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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没个帮手,饭得自己做,衣裳自己洗,被褥自己铺,尿盆自己倒。”

“知道你孤孤单单,心里有话没人说,肚里有气没人撒,出门没人陪,回家没人伴。”

“可是阴阳相隔已成定局,你再依依不舍,也不应该打扰子女美满的生活。媳妇你闹,儿子你骂,闺女你打,姊妹你理也不理,你想把生前的好名声全部败光?你想让邻居对你指指点点?你想霍霍亲戚孩子一辈子没有安宁?”

“人走如灯灭,人走如茶凉。我劝你各过各的,安安分分,大家都享享福气。”

“两个童男童女,手脚利索,眉清目秀,人也勤快,烧给你先用着,从今以后你也有人陪伴,不要再有事无事回家作乱。”

“好话给你说,好事给你办,你要是不听我劝,我把你到吊在茅房上边,用粪坑里的水一天洗你三百八十遍!看看到底你是个死鬼凶残,还是我这个喝猪血吃狗屎长大的怨女横!”

黑胖女人唱腔很有韵律,歌词长长短短,听起来很带劲。可惜冯广健对方言了解不多,只能大概听懂她唱的意思,其余模糊之处的含义,均为他脑补出来的。

唯一有点可惜的,便是方言的魅力,往往就在那模糊不清,暧昧不明的地方。

随着她歌唱完毕,两个纸人燃烧殆尽,留下一盆子纸灰,其中火星点点,明明暗暗,仿佛烟花一般。

黑胖女人拿出一个瓷碗,从铜盆里挖出小半碗纸灰,倒入冷水,搅和成半干半稀,黑乎乎的一坨事物,送到床上女人面前,对男人说道:“喂他喝下去。”

男人颤巍巍接过,低头看了一会,好像在看什么不吉利的事物:“全喝下去?”

黑胖女人“哼”了声:“也不用。”

男人哦的答应,脸上神情放松下来。

黑胖女人补充道:“你要想早点埋了她,愿意剩多少就剩多少。”

男人又哆嗦起来:“不想,不想,全喝完,全喝完……”

他端着碗,往女人嘴边送去,嘟囔着说:“秀琴,喝了吧,喝光吧,喝光病就好了……”

秀琴左右摇头,表示拒绝,甚至手臂乱舞,想打翻他手里的碗。

男人另一只手赶紧护住碗,怒着嘴,示意亲戚帮忙按住秀琴。

这些亲戚有的真的想帮忙,有的早就看秀琴不顺眼,渴望趁机报复,比如秀琴的小姑子。总之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按腿的按腿,按胳膊的按胳膊。

小姑子大马金刀地坐在秀琴腰上,左臂环绕她的脖子,右手狠狠捏住她的嘴,使劲挤出一条缝隙,假装哭天抹泪的嚎道:“嫂子,弄疼了你可别千万怪我,我盼着你早点好呐!”

秀琴正在翻白眼,脖子浮现道道青筋,似乎已经被小姑子捏的喘不过来起了。

男人于此同时掺和进来,将瓷碗中的黑水咕咚咕咚倒进秀琴的嘴里,三分之一的纸灰水流进她的嘴里,三分之一被喷了出来,另外三分之一则压根没倒进去,顺着脸颊脖子流淌,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打湿。

如此折腾一番后,秀琴已经失去了哭嚎的力气,甚至失去了喘气的力气,手脚像被抽去了骨头,萎靡地躺在床上,如同一块破抹布。

一些黑水从她的嘴角缓缓流淌,仿佛带走了她的灵魂。

不管秀琴是真的癔症,还是真的作妖,现在已经没有一丁点力气去做任何事情,从结果上来说,确实“驱邪”成功了。

黑胖女人见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行了,我走了,以后没事了。如果再闹,还给我打电话,我给她来点儿狠的。”

男人急忙凑上前,一边鞠躬弯腰,一边问道:“之前找人看事,说我媳妇闹这么凶,是因为门框装反了?”

黑胖女人皱眉:“什么叫门框装反了?”

男人解释说:“就是树顶的部位在下边,树根的部位在上边。”

黑胖女人点点头:“原来如此,学到了。”

这句话一下子博得了冯广健的好感。

很多人喜欢在自己不懂的事情上装明白,黑胖女人治疗“邪病”虽然装神弄鬼,愚弄别人,但她在其他领域竟然表现得很坦诚,不懂就是不懂。

这样的人挺少见,她心里肯定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买卖。

很快,黑胖女人离开房间,向外走去,村民们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不知道是敬畏还是害怕。

冯广健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

黑胖女人听到身后有脚步,也不停留,边走便回头问:“你家啥事?”

冯广健说:“我家没事,我跟你打听点儿事。”

为什么要向她打听?邮件上的残暴事件,都发生在相同的背景下,即枉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女人的职业,恰好符合虚无缥缈。她的身上,或许有山沟村的文化逻辑。

再加上那句“学到了”,让冯广更加健相信她,于是便追了出来。

黑胖女人仔细得上下打量了他们三个:“你们不是这个村里的。”

冯广健陪着她,一边行走在泥石混合的古老通路上,一边说道:“我们是从金陵去隔壁村探亲的,听他说了些这个村子的事件,很感兴趣,所以想跟你打听打听。”

黑胖女人说:“刚才屋子里外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跟我打听?”

冯广健当然不能说实话,只得再一次胡说八道:“我看你刚才驱邪特别威风,感觉你是个厉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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