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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上前迎他们进门,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阴九琰:“住店。”
“两间上房。”
女人脸红道,“客官,我们这里是小地方。”
阴九琰没有再说话,月桉道:“没关系,有床就好。”
女人领着两人去各自房间,阴九琰房间在二楼,月桉房间在三楼。
女人走之前问要不要送食物和茶水上楼,阴九琰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女人就将食物送了上来,并嘱咐说:“晚上不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也不要出门看。”
阴九琰问为什么,女人只是表情怪异地再次叮嘱,“姑娘别问了,总之晚上睡下后不要睁眼就对了。”
女人交代完后便急匆匆地走了,阴九琰看着桌上的食物,卖相实在欠佳,茶杯上还泛着厚厚的茶垢。
她起身走到床边,倒头睡了下去。
夜半时分,门外果然响起了怪叫,一声接过一声,不停息地一直叫,不过不像是什么恶鬼猛禽倒像是发了疯的人,其中隐隐还夹杂着地板摩擦的刺耳声音。
阴九琰就这样听着,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女人的交代,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黑夜中一只手突然捂住月桉的嘴,月桉猛地睁开眼睛,抓着那只手臂,反手摔到了床上,并用胳膊肘抵住那人的脖颈。
阴九琰:“是我。”
月桉:“你是谁?”
阴九琰沉默片刻,缓缓道:“你主人。”
月桉像是不信,“太黑了我看不见你长什么模样,你怎么证明,你是她?”
阴九琰又是一阵沉默,“小红。”
黑暗中有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月桉松开手,起身坐到了床边。
阴九琰从床上坐起来,压低声音道:“这家客栈有问题。”
月桉:“什么问题?真有鬼?”
阴九琰:“就怕不是鬼。”
月桉:“那是什么?”
阴九琰:“客栈掌柜有问题。”
月桉:“为什么这么说?”
阴九琰:“我们一起来的,分房间按理说应该会往近了分,二楼还剩下那么多空房间,她为什么要带你来三楼住?”
月桉:“有道理。”
阴九琰:“还有,她端来的食物看起来分明不讲究,被褥却格外干净整洁。”
月桉:“干净整洁不好吗?”
阴九琰:“不是不好,是有违常理。”
月桉:“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讲究的人做不出讲究事来,被褥那么干净是因为客人停留在上面的时间并不长。”
“主人,我聪明吧?”
阴九琰点头,想到什么,微愠道:“说了,让你叫我琰姑娘。”
月桉委屈道:“可是,你本来就是小红的主人啊。”
阴九琰:“我说,你听。”
月桉:“好的,琰姑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阴九琰:“当然是坐在这里静待他们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房间的门窗关得特别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错落着出现。
阴九琰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们怎么还不上来,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这时,她感觉身侧有个东西散发着热气靠近她,蹙了蹙眉,“离我远点。”
月桉有些无奈道:“琰姑娘,这床一共就这么大。”
阴九琰:“行,那我下去。”
月桉一把拽住她手腕,悄声道:“来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直至快到房门外才发出那种难以理解的乱吼乱叫,门“嘎吱”一下被推开,“呜呜呃呃”的声音逐渐靠近,房间的烛火突然亮起来,四周一片明亮。
月桉拿着烛火,问:“三更半夜,店家拿着木棍、头套来我房间做什么?”
阴九琰负手从床架旁走出来,“怎么?想打劫?”
女人惊愕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阴九琰靠近她,“你是不是想说,你分明看着我关上门后再也没出来过?”
女人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
阴九琰认真道:“我不是人。”
女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脸惊恐,她一直守在门外不远的地方注视着,房门从始至终就没有打开过,难不成她真的是鬼?
那个原本看起来长相憨厚老实的男人,面相变得扭曲,他举起手中的木棍挥向阴九琰,高声喊道:“是人是鬼,打死了都一样!”
月桉抓着他手腕,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猛地踹向他的肚子,男人撞到墙壁上后摔了个狗啃泥扑到地上。
阴九琰颇为赏识地看向月桉,“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月桉莞尔道:“因为这具身体里的人是小红。”
阴九琰淡淡道:“确实。”
月桉听到阴九琰的回答后却神色复杂,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感觉到悲伤的情绪?
阴九琰:“你怎么了?”
还不等月桉回答,女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收割稻草用的镰刀,眼中尽是狠辣的神情,一边大叫着给自己助威,一边举着镰刀冲向月桉。
“荼靡。”
随着话音落下,荼靡站到了月桉身前,女人瞪大眼睛,嘴巴大大张着,神色惊恐万状,握着镰刀的手也抖个不停,最后镰刀“哐铛”一声落到地上。
阴九琰轻笑道:“真正的鬼长这样。”
“走吧,该赶路了。”
月桉:“好的,琰姑娘。”
令两人没料到的是,他们还没有走到门口那女人竟然捡起镰刀又冲向他们,不过无须他们动手,一柄长剑直插入女人额间,女人便垂直倒下。
阴九琰看着倒下的女人,不禁感慨道:“鬼都不怕。”
月桉笑道:“赚这种钱的人,只怕鬼见了都要绕道走。其心狠手辣就是与那些强盗土匪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少师抱着剑,嗔怪道:“喂!你们见到我们难道就不觉得惊讶吗?”
程无诗轻轻拍了拍程少师胳膊,“傻弟弟,他们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