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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担心绝不会发生。”大公胸有成竹的回答:“这场战争最多一年就会结束,而且我会尽量安排查尔斯到相对安全的战区去的,这点您大可不必担心。如果真的是逾期的话,您完全可以中止我们的约定,但我想在那之前,我会动用关系调他回圣京的。”
“……这样说还算得上合理,但关于报酬……”小夏眯起眼睛:“我要五座矿场!”
“你疯了?”查尔斯又忍不住尖声叫道:“不过是个我姐姐雇来的保镖,有什么可以拿来讨价还价的资本?五座矿山?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啊……”他死死的盯了小夏一阵,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诡异起来:“……嘿嘿,我知道了!凭你的脸蛋,出去卖也许会值上这个价钱吧?”说着,他轻佻的伸手挑下小夏的下颚:“嘿嘿嘿嘿!怎么样?考虑一下吧,或者本大爷可以光顾你噢!”
“……”小夏不动声色的侧头让开他伸过来的爪子,冷冰冰的开口:“……我认为我们之间的约定应该再加上一条。”
“阿德鲁!你太放肆了!像一个真正的贵族那样!”大公终于暴怒了,她猛然站起身来,对着查尔斯大声咆哮起来。
查尔斯大概也没有想到姐姐会真的大发雷霆,登时噤若寒蝉地缩到了一旁,不吭声了。但看得出他仍旧是很不服气,这点从他那偶尔投射过来的恶毒视线就可以感觉到了。
对此,小夏则是干脆的当做看不见。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对于一个游走于黑暗之中,每日触目皆是鲜血、阴谋和死亡的人来说,实可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的污辱漠然视之。
“夏,对不起。”狠狠训斥了查尔斯几句后,大公转过身来向小夏道歉:“真的十分抱歉,我这个弟弟……不太懂事,你千万不要和一般见识,酬金的事完全不是问题,我同意……”
“还要补加上一条。”小夏也站起身来:“……在我们的合约期间,这小子必须完全听从我的指挥。当然,这是在外人之前的,做为保镖的我总不好当面冒犯雇主,对吗?”
“这……”大公犹豫着没有开口,一边的查尔斯却又叫了起来:“什么?还想叫我听这个家伙的话?办不到!我绝不干!绝不!”
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公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跺脚:“好!我答应你!但你要答应我,保证查尔斯的生命安全!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一丝微笑浮上了小夏的嘴角:“……当然,这个请放心,不然我也没办法享受那些钱了……不过……”他跟着就是话锋一转:“偶尔有些皮肉之苦也是免不了的,对不对?我想,您也希望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吧?就像是他的名字①一样,虽然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这样的品质。”
“好……好吧!”听小夏这么一说,大公反倒又有些犹豫了,看得出她还是相当在意她的这个宝贝弟弟的。
“您答应了?噢,这真是太好了!”小夏拊掌而笑:“您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这样一来,对于完成我们的约定,我就更有信心了。”跟着他瞟了眼缩在一边的查尔斯,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表情:“您好啊,我是您的新任保镖,叫我夏就可以了。”
“……哼!”查尔斯恶狠狠地瞪着他,但在姐姐的视线威逼下还是极不情愿的走了过来。
“我是查尔斯·多琳,世袭勋爵!我告诉你,不要想对我指手……呃!”他的话刚刚说了半截,便被一声痛哼堵在了嗓子眼里,因为他的小腹上重重的挨了一记膝撞,同时还伴随着大公的一声惊呼。
“夏!你……”大公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小夏已一把抓住在地上像虾子般躬成一团,正在干呕的查尔斯的头发,像拎死狗一样把他从地上硬扯了起来,反反正正就是四个结实的大耳光抽了下去,查尔斯的那青白色的脸登时“红润”了起来,鼻涕、眼泪、和鲜血抹得到处都是,直弄得一塌糊涂。
“夏!你这是做什么!”大公毕竟是个女人,又不常常目睹这样暴力的举动,当下便呆在了那里,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查尔斯的脑袋已经变得活像是刚刚出过的熟烂猪头一样了。
“很简单,我这是告诉他一个起码的道理。”小夏慢条斯理的将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的查尔斯扶到座位上坐下,略微查看了一下他的脸颊,这才回过身来:“……对于比你强的人,总要放尊重一些,否则只是自讨苦吃而已。”
“……那、那也没有必要这样!”小夏抬手制止了大公的尖叫:“请您想明白,如果连这样一点痛楚您都不愿让他忍受,那么干脆就不要让他去那危险的战场了!对于他这样的废物来说,呆在家里喝喝酒,玩几个女人不是更安全一些吗?”他冷笑着挤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哼声:“不过,他也只能做一个永远躲在你的裙脚下面混日子的小白脸,还想成为男子汉?哼,下辈子吧!”
“你!”乍闻此言,大公立刻对小夏怒目而视。但她毕竟不同于凡人,仅仅数息之内便恢复了常态,竟似完全无事一般的媚笑起来。
“抱歉,是我失态了~请放心,查尔斯就完全拜托给您照顾,就按照您所说的那样,让他成为像您这样出色的男子吧!”
“……”小夏冷眼扫了下因痛楚而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查尔斯:“……就他?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呢。”
“如果您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想告辞了。”他朝大公欠身为礼:“我知道您很快就要动身返回堪萨克行省,而我们,最迟后天就得到兵部去报到……所以,请快替您的宝贝弟弟准备……咳,那个,战场上应用的物品吧……”
他一时嘴快,差点就把准备“后事”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降临到圣京最高的建筑——神佑之塔上的时候,城市还没有完全从沉睡当中醒来,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晨的圣京大街上却多了一些行色匆匆的人。
虽说他们的服饰打扮各异,但这些人却大多都是向着一个同样的方向行进着的,不过奇怪的是倒也没有其他的人什么人对他们过多的留心。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今天是皇家调兵令的最后一天,如果在今日太阳落山前接到调令的人没有到军务处指定的地点报道,皇家会直接追究其本人及其家属的责任,所需领的惩罚可是相当严重的。
皇家调兵令的最后一批听调人员基本上全部是帝国各地大贵族的直系亲属,这些少爷们也许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可他们的父辈们可无一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为了免于让他们的子孙辈们去到无法预知生死的前线,他们自然都是在暗地里使尽了手段,每当到这个时候,军务处长家的门槛总是免不了要大修一番。
无奈这条规矩在松蓝帝国几乎已经是铁一般的定律,就连皇帝陛下的儿子也必须要走上战场的这条路,其他的人纵然是心有戚戚,也难以拿出什么手段来,别看他们在别处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在这里,任谁也不敢真的犯这个忌讳。因为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在松蓝已不仅仅是一项传统那么简单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它甚至是做为松蓝立国的一种精神而存在,或是说某种意义的具体延伸了。尽管私下里走后门的大有人在,但大家面子上可都是使足了劲在做功夫,因为这不仅是遵守皇家命令的问题,更涉及到贵族们的面子问题。对于松蓝的贵族圈子来说,如果落个贪生怕死的名声的话,那可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既然不去是不行的,那么便退而求其次,比起一线那些送去当炮灰的傻大兵来说,将自己的子孙们送到个不那么危险,或是相对来说危险系数要低得多的部队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这样一来,不但小命能保住,而且多少可能镀上一层金,这对这些公子哥儿将来的前途来说,无疑是极有好处。在松蓝这个以武得天下的国家里,军功可是相当重要的政治筹码。
由于军务处发出的调令上很明白的写到禁止报道的一切人等借报道之机炫耀滋事,所以这些平日里横行跋扈惯了的阔少爷们很少有的夹起了尾巴,连平日里的鲜车华服也都收了起来。这倒不是说他们转了性子,应该是和他们老子的一顿臭骂和警告不无关系吧?大清早的就无端的挨上一顿数落,换了是谁也会郁卒到要死的。
查尔斯·多琳无疑是这一群少爷们中最郁闷的一个。做为一方诸侯爱尔玛·多琳大公的亲弟弟,刚满二十岁的他实际上并没有将要面对战争的觉悟。基本上,从记事开始,他的一切便都是在姐姐的安排下进行的,姐姐为他准备好了一切,自己只需要放心的去享用就可以了。并且,随着他年纪的逐渐增长,姐姐的地位越来越高,所提供给自己的享受也随之更加的高级起来,顺风顺水的他不但沾上了贵族阔少们的一切恶习,而且颐气指使的毛病也是日渐看涨,除了能给他提供托庇的老姐,基本上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但是!就在昨天!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查尔斯少爷却遭遇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挫折和打击,这真是耻辱!被人打成猪头就不用说了,以前一贯都是只有自己打别人的份儿,虽说那都是护卫们打的,轮到自己动手的机会实在是不多,比较习惯的只是在一边欣赏那种欺负弱小的快感来的……
现在,查尔斯终于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做被欺负的弱者实在是一件很让人不爽的事!尤其是被一个无论怎么看都要比自己还要弱的家伙欺负,这无疑更是让人火大!再加上姐姐看起来竟然也在袒护那个看起来活像是妓院里的娈宠一般的家伙,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姐姐也被那家伙的“美色”给迷惑住了?哼,女人真是些头发长见识短!不过倒是没有看出来,姐姐她居然是喜欢这个类型的……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啊?
当然啦,查尔斯大少爷是绝对不会犯下这种错误的,只要有钱有权,别管是女人还是男人,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那种看上一个就死追个没完的,实在是这世界上最最愚蠢的行为了,平日里看老姐也蛮精明的,怎么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这实在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查尔斯平素也是惯于出没于那些风月场所,争风吃醋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也都是司空见惯了,不过说到底,这样的事落在自己的头上也确确实实是破天荒头一遭,这挨揍的滋味可着实是不怎么样……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子手下竟然那么狠,一直到现在自己的腮帮子都还是肿得老高,大夫说至少要两周才能完全消下去,这真是让人恼火的一件事啊!
昨天那神气巴拉的小子走后,姐姐又狠狠训斥了自己一顿,最后她用无比严肃的口气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还是蛮吓人的……
“阿德鲁!你听着,如果你还想全手全脚的从战场上回来的话,最好听我的说话,乖乖的跟着这个叫夏的人,否则到了那种地方,我是没办法庇护你的!”
哼,这些话只好拿出糊弄那些小孩子,查尔斯大少爷怎会把它放在心上呢?
当然,查尔斯也并不是那种彻头彻尾没有头脑的豪门子弟,至少察言观色之类的本事还是有的,看姐姐说话时的神色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所以考虑了一会之后,查尔斯还是决定做出让步……嗯,至少在表面上不和他一般见识……总之,就当做是给姐姐一个面子好了,哼……
查尔斯一面想着一面这样安慰自己,总之嘛,都是自己宽宏大量,不屑于和一个小小的护卫一般见识罢了。
这么一想,他似乎又很有些得意了起来,脸上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但这位名字只有一个夏字的古怪年轻人似乎并不这么想,在听到姐姐同意的回答之后,他居然敢轻描淡写的活像是支使自己下属那样命令自己一大清早驾车来接自己!这……这真是难以让人接受!查尔斯少爷大概自长这么大以来也没有大清早就爬起来去干这个的习惯,这无礼的要求让他更加的厌恶这个小个子家伙了。
“但愿这该死的混蛋明天就被卖到妓院里去!每天被操上一万遍!哼哼……”缩在车厢座椅上的查尔斯抚着自己红肿发胀的面颊狠狠诅咒着。
可只待了一会,他又开始诅咒起他乘坐的马车来了。为了秉承松蓝的传统,今天伯爵府的管家特意安排了一辆样式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陈旧的马车来送这位大少爷。查尔斯自打有生以来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坐在又冷又硬的座位上面,再加上心里憋着的一股邪火没处发泄,查尔斯直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污言秽语都骂了个干净。
骂归骂,诅咒归诅咒,离约定好的地点却是越来越近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夏的小子居然会叫他到距离军务处只有数街之隔的某家酒铺前等他。可是,当查尔斯的车驾在这间肮脏的好不起眼的小酒铺前停下的时候,四下却看不到他的身影,除了偶有经过的路人外,竟是再无他人。
“妈的,他活得不耐烦了吧?敢放我查尔斯大少爷的鸽子?该死的,必须要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否则他是不知道我的厉害……”查尔斯瞪着酒铺肮脏的招牌狠狠的骂道,可他刚刚骂了一句,后颈处突如其来的一阵凉风却让他飕地打了个冷战。
查尔斯下意识的回了下头,却被陡然突然出现在脑后的一张人脸吓了个半死,全身的汗毛好似在一瞬间统统直竖了起来,四周的声音也全部都消失了,耳轮中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一种单调的、仿佛闷雷一般的咚咚声,就像是复活节的鼓手用力在自己的耳边敲打着他们那熟牛皮制成的大鼓一样。直到他喘息了很久,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才忽然意识到那沉闷的响声,原来不过是自己的心跳而已。
“啊哟,查尔斯少爷,刚刚您不是说要给在下一点颜色看看吗?”那张脸向后移开了少许,面上现出一层略带着点嘲弄,似笑非笑的神情。查尔斯呆了半晌,才嗷地一下吼叫起来。
“是你!混蛋!你、你从哪里钻出来的?吓、吓死我了!我要……解雇你!对!解雇你!现在给我滚!马上!”一口气吼出了以上的话,查尔斯自觉得是很找回了一些面子,腰板不禁挺直了许多,等到他看清楚那人就是姐姐找来的那个讨厌的家伙后,他便更加的理直气壮起来了。
很可惜,叫做夏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把多琳大公的弟弟、查尔斯勋爵少爷的威严看在眼里,他并没有阻止查尔斯的大吼大叫,而是微笑着倾听他的嚷嚷,直到他发觉出气氛不对想要闭上嘴的时候,腹部猛然迸开的一阵直冲脑门的剧痛才让他再一次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那一记短拳看起来轻盈,可当它真的落到身上的时候,你才会体会到那是多么要命的一件事。查尔斯只觉得眼前不住的发黑,一阵阵的胃酸夹杂着腥气由腹部直冲咽喉,身体根本已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本能的像只虾子似的拼命蜷缩着,滚进了满是灰尘的座席下面也完全没有发觉。
昏昏沉沉间,他似乎依稀听到耳边有人在低声呢喃,一双冰冷的手轻轻地在他的痛处检视着……
“……糟,似乎力气大了些……伤脑筋,这小子的身体也太虚弱了,简直像个娘们儿……”
“……啊,啊……大姐,我不是说你啦!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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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军务处的楼舍是由铅灰色的水磨岩构筑而成的,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整个方体呈现出一种近乎于古铜般的黑色,屋角周围由于经年累月生满苔藓或是爬山虎之类的藤蔓类植物的缘故,一望上去尽是斑斑驳驳、或深或浅的痕迹,配上楼体本身的颜色,就像是一幅幅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地图。外圈是由长春树和冬青围成的矮树墙,再向外则是熟铁铸成的高大围栏,外面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卫兵在慢腾腾地来回巡逻着,从他们懒洋洋的神态来观察,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幢毫不起眼甚至有些落魄的建筑竟会是帝国最高的军事权力机关。
但如果你以为这里戒备松懈的话那便大错而特错了,,如果长时间注意观察的话,那么你便会注意到在那些茂密的矮树墙后,偶尔会闪出一丝金属的反光;四周的高大而茂密的银杏树上会有模糊的身影在缓慢地移动,而看似平整的草地上,有那么几行草明显的要比周围来得要矮,就像是经常有人从那里走动一样,而且有几块草坪的颜色要比周围略钱一些,但不走进注意看的话是绝对无法发现的。
“嗯嗯……”小夏透过车子的窗帘向外张望,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个没完:“……果然是军事部门,戒备森严哪……对不对?查尔斯?”他扭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缩在车厢角落里,正一脸惊惧瞪着自己的查尔斯·多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