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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的,要说马智勇能为自己肝脑涂地,他马科或许还能相信,可这马智仁嘛?
就未必喽!
如今自己正在得势之时,只要一天还坐在这总兵的位置上,他马智仁就会为自己实心效力一天,可自己一旦失势,或许他也是最先反手来踢打自己之人。
不过,现下用人之际,他们兄弟二人又是自己身边近人,自是要费心拉拢。
马智仁本就是聪明之人,自然也知道马科不爱听他的絮叨,便笑嘻嘻道:“是,是,小人省得。定会为大帅尽心办事。”
突然,一个哨兵策骑急奔而来,在中军将台下大声报道:“禀大帅,疑是虏骑西来,何参将派了人来请求增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马科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身旁的马智仁更是脸色煞白,浑身打颤,有若筛糠一般。
毕竟是一军主帅,马科虽然心惊,但面上神色却不显慌张,他大声喝问:“可知鞑贼几多人马?”
“回大帅,报信的人言,虏骑三四千人马,正自西边冲来。”
“速速集合人马。快传马参将前来议事。”
马科说着也大跨步走下将台,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
何友仁望着对面的清骑,心中已是万分紧张。
虽说对面只有不到四千的鞑子骑兵,但他却是深知自己麾下这两三千人,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
凭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对面鞑子的前两次冲锋,自己或许可以抵挡,毕竟己方阵前已经挖掘有一条壕沟,而且车营又很坚固,更有铳炮助阵。
然即使有此诸多优势,若无外援来救,恐怕终将难逃被击溃的命运!
但使他略觉心安的一点是,总兵马科的正兵营就在左近,只要他能及时领军来援,那时己方五六千人马汇聚,便不怕眼前这些鞑子,虽说不能将之击败,可固守尚可维持。
不过,何友仁对此却是十分的担心。
以他对马科的了解,此人虽说贪鄙成性,见到好处咬上就不会松口,但也是奸猾如狐,向来不入危险之地。
如今,自己这边被清骑突袭,也只能寄希望于总督洪承畴的威望,使得马科不敢不救,若自己这方兵溃,他正兵营便会首当其冲。
所以他才急急派出哨骑前去向马科求援,何友仁希望马科能顾念大家都是山海镇同僚之情,也为他自己考虑,能及时来援。
而现在,对面的清骑徐徐而来,四里,三里,二里,慢慢的,他们的衣甲马匹都已可看得越发清楚。
何友仁看对面清骑,都是一些满洲八旗的鞑子甲兵,有正白旗、镶白旗的甲兵,还有一些正黄旗与镶黄旗的甲兵精骑。
还有许多蒙古八旗的骑兵,他们散在左右两翼,也是策骑呼啸着奔来。
“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阵阵响起,对面策骑的鞑子虏骑竟然在慢慢加速了。
他们在进入一里多的距离时,突然响起一阵战马嘶鸣,蹄声踏地之声响如惊雷,无数的清骑策马往壕沟这边狂奔而来。
何友仁猛地一声大吼道:“传令,各炮预备,听号令再开炮,有违者,就地斩首!”
如大海上的潮水一般,数千鞑贼清骑,带着如云般的各色旌旗,往何友仁阵地前快速涌来。
整个大地,似乎都在他们铁蹄之下剧烈颤抖起来!
随着鞑贼虏骑越来越近,已可清晰的看见那些原本冲在两翼的蒙古八旗,竟突然加速冲在了最前面。
他们呼啸着越过满洲各旗的精骑,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壕沟直直奔驰而来,他们个个身着轻甲,快马轻弓。
何友仁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对面奔来的蒙古骑兵,心中则在盘算着己方车营的火炮威力,只待他们冲入二百步时,就下令让火炮、火箭一起打射攻击。
他紧张的估算着距离,就在他堪堪要挥手下令的同时,对面那些如潮般涌来的蒙古骑兵,突然以娴熟的马术,做了个拔马的动作,纷纷往壕沟的左右两边掠去。
何友仁不由一愣,可还没等他有所表示,就见对面那些蒙古骑兵们又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再次拨转了马头,又朝着壕沟疾冲。
明军将士见此顿时惊慌起来,未等何友仁下令,便纷纷点燃了战车上火炮的引信。
“嗵!嗵!嗵!……”
就听火炮轰鸣之声连天响起,自家的车营竟然未奉军令,就提前开火了。
然何友仁也顾不得再训斥部下,他急忙转头向对面望去,炮子在蒙古骑兵阵中坠落后,仍是左右不停跳跃。
虽说这一片土地不是十分的坚硬,但仍不影响这些炮子落地后形成跳弹,无非就是会少跳几下罢了。
然明军的火炮并非是依令打射,而是炮手们由于心慌,而自行点燃引信,所以是稀稀疏疏的落在敌方骑阵之内。
而且,还有一些炮手见上官没有发令,并未点燃自己负责的火炮引信,如此炮子密度不够,杀伤力也是有限。
“不好……”
猛然,何友仁大喝一声,脸上也现出一丝惊恐之色。
只见对面蒙古骑兵们冒着炮火疾冲到壕沟前,却忽然又一次拨转马头,再次向两翼奔去,同时人人以左手牵着马缰绳,右手向壕沟中抛出一个个土袋子。
怪不得何友仁满面惊恐之色,原来对面蒙古骑兵并非是要冲阵,他们冲上来是为了抛出土袋,用来填平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