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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冯虞不禁想起前生史书上郑成功手下屡挫清军,连败荷兰、沙俄殖民军地藤牌军,莫非用的就是这种藤牌?似乎戚继光鸳鸯阵中也用到藤牌。再说远点,老藤既然能制盾牌,那么《三国演义》中所写的藤甲军恐怕也不是子虚乌有了。
方才杨风所说点醒冯虞,眼下可能遇见的对手火器皆不如自家,如藤牌这类冷兵器时代的优势装备还是蛮管用的。按着杨风所说,这藤牌明显强过军中寻常木盾,倒是可以多弄些个来,装备麾下刀盾兵。再有,原先取消旌旗旗令改为以鼓号发令现下看来也似有不妥。如今手下三两千人,仅够一场战斗,指挥起来还不太吃力。日后若是有机会统帅千军万马,打一场大战役,单靠鼓号显然是不够的,旗语看来还得恢复起来。另外,战术手语的普及也颇有必要,小部队行动以及偷袭时,打手语沟通总好过大呼小叫。
此时两艘鸟船已经与福船靠帮,两船上官兵一声呐喊,火铳手同时起身开火攒射,藤牌兵齐齐抛出飞爪钩住福船靠帮,将单刀咬在口中,双手握紧绳索,两脚点着船体,只几步便攀上福船,护住飞爪,身后火铳手随即上刺刀,跟着爬上船来。至于这边福船上官兵,倒不曾上前干扰,两边军士背靠背列队,冲着来船跳帮军士轮番攒射。待对方上船,众人发一声喊,挺着上了刺刀的火铳冲了上去。随着杨风一个手势,鸣金收兵。这场接舷战演练到这儿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待这四百官兵在福船甲板上列队完毕,杨风回头问冯虞,“方才这演练如何?有什么不到之处?”
冯虞想了想,说道:“按着方才进程盘算,攻方伤亡只怕是远大于守军。守方占了船大的便宜,应对得法,又全装备了火枪,火力更猛。鸟船上那两百人不应这么硬扛,不过也没有更好地办法。不过,若是用上手榴弹又是一番情形了。现下咱们似乎是遇不上强手。可是,若有朝一日,遇着火器犀利之敌该当如何应对,你们也得有所准备。所谓料敌从宽便是这道理。别个没什么好说了,海战我是外行,你有数便好。”
杨风还打算与冯虞再交流几句,忽听望斗上有人高喊:“右前方有船来了,两艘千料海船,打的赵家旗号”
听见这消息,杨风立时精神起来。“依虞,赵大的船不知为何落单,眼见是避不及了。送上门的货,打是不打?”
“不怕打草惊蛇,让那赵大生出防范之心?”
“一两艘船出海,遇着海盗、海难都是有的。还有水手卷货跑路的呢。”
“呵呵,你都如此说了,还有什么可讲的?阿风,你若是有把握将两条船一并拿下,那便打一仗试试。要打,便决不能让一人一板走脱!”
“得令!”杨风冲着冯虞一抱拳,转头布置去了。冯虞则登上船楼顶部平台,打算静下心来看好戏。一会儿工夫三艘船同时升起水师旗号,冲着那两条船迎了过去。各船上弩炮、弓箭、火铳俱已备妥,四百官兵各归本船,在甲板上列队待命。另有水手一阵忙乱,搬出些木制、铁制物件,七拼八凑,前甲板底座上赫然出现一座小型投石机。又有人搬来十余枚石弹、酒坛备在一旁。
这些个都忙完了,前方地平线上果然现出两艘海船。遥遥望去,冯虞眼见那两艘船船帆摆动,似乎是有转向的意思。杨风这会儿手执令旗,带领亲兵来到冯虞身旁,“你倒是会挑地方,直接到指挥位上来了。传令,全速逼近。左右鸟快船包抄,截住他们。打旗语,只说咱们是大明水师,让他们停船报明身份。”
冯虞听着又觉新奇,“怎么,水师旗语各家商船都识得么?”
“哦,水师旗语分两种。一种是军令调度,颇为繁复,只在军中习用。另一类是要告知民船的,就几条号令,如报号、停船、让道、回港等等。这是为着水上执行公务用地。海面上看着不远,真要撵上去还得费老大劲。但凡有些什么事便要靠吼或是放快船传话,岂不是麻烦透顶。每个行船的都得知道这些旗号,若是水师打出三通旗语还不依令而行,便是违抗官令,直接便要动手扣船拿人了。”
“嗯,原来如此。”冯虞不再发问,只看对方如何反应。果然,一通旗语打过,对面两条船不再调头,老老实实迎了过来。不过依冯虞想来,只怕更多的还是看着两条鸟船船速高过自己,想想横竖跑不掉,干脆老老听话。否则只怕是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待两边靠得近了,冯虞看清,对方也是福船船型,桅杆上打着一面青色三角号旗,旗面上一个墨色的“赵”字。自家两艘鸟船此时已左右前出,冯虞座驾帅船将船身打横,三船呈品字形将对方围定。各船军士在甲板内侧列阵,火铳手靠前瞄准,刀盾兵在后待命。帅船上弩炮也将炮口直指来船。杨风传令:“打旗语,叫对方过来个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