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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在天翰国边境黑虎关被一支从天而降的飞骑兵抢占而正式打响,边境告急的文书飞向王城时,炎潆雪正骑着旋风带着峡谷里的一百多匹灵马,前去支援燕鹏举。
燕鹏举正带苍狼骑兵团在三百里外,扫荡盘踞在连云山脉山贼团伙。自古以来,连云山脉就不乏啸聚山林的贼匪。其中红巾军、黑虎团与清凉寨三股山贼势力不亚于原西凤山马贼。他以复仇之名,领着苍狼骑兵团直接开到黑虎团所在虎牙山,正赶上黑虎团的大当家带了一半人马外出未归,双方实力不对等,黑虎团不敢应战,坚守不出。
黑虎团的驻地在虎牙关的半山腰以上,一道石梁悬绕着山腰,山腰之下山壁如削瓜,连山藤都没有,根本没有借力之处。在石梁上稍加布置,就是一道天然的关隘。山贼进出都是借助吊桥或绳梯。
单雄飞跟黑虎团大当家黑虎有不共戴天之仇,最不希望无功而返,黑虎团山贼坚守不出,带来的云梯很快损失大半,火箭射上去造成的损失有限,急得他直骂娘。
“我去打开寨门,你指挥弓箭队压制山贼。”燕鹏举带着亲手打制的月牙镗,单身匹马冲到虎牙山关隘下。他拨马笔直的朝山壁冲过去,虎牙关里的山贼都没有放在心上,有些无聊者还嘲弄他是想不开想撞壁自杀了。
将及触及山壁时,燕鹏举双腿一夹,坐骑猛的直立起来,前蹄在石壁上用力一蹬,马身陡上冲,上冲之力将尽时,它的后蹄又在石壁上猛的一蹬,身子再度上冲。看到马攀削瓜山壁如履平地,不仅苍狼骑兵团的人连声喝采,黑虎团山贼也有好些人叫好。
以为凭仗天险可高枕无忧,抱着美人大白天钻被窝的山贼二当家铁虎,听到喝采声,有不妙的感觉,待要起身,身下娇躯却如蛇般缠得越发紧了,“哥去让那些小兔崽子安静点,再进来陪你。”喘着粗气,从温柔乡里挣脱出来,他匆匆出来,却正是燕鹏举单身匹马冲上关隘之时。
看到威风凛凛如天神般的燕鹏举,铁虎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吼了声:“怎么回事!”燕鹏举双腿一夹马腹,挥动月牙镗直取他的面门。能坐上黑虎团二当家的位置,铁虎自非庸手,紧急之间矮身避过月牙镗,挥刀直削马腿。
按一般经验,马应该避开,但燕鹏举的坐骑不闪不避,马蹄子迎着刀一扬,连刀带铁虎一块被踹得飞出去。半空中,铁虎被一条长鞭卷住,拽了回来,他的刀却坠向石梁外。
头也不回的看着使鞭之人,铁虎惊骇难平的说:“老三,这人好邪门!”
使鞭的是黑虎团三当矮脚虎,焦灼的说:“是那灵马邪门。二哥,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此处人多反而施展不开,单打独斗,除了大哥,我们都不是这马的对手。”
看着大发神威的燕鹏举及其坐骑,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已将石梁上的人折损大半,铁虎黯然道:“不然我们先退上去吧。”
“失了这道天险,我们更难抵抗。”
“佯退,我把这一人一骑诱上去,你负责把守这里。”
“还是我来诱敌。”矮脚虎扬鞭冲出。他想得很美好,手中一条软鞭如灵蛇狂舞,缠上灵马左前腿,本待收鞭后退,不想灵马抬起左前腿一旋再一踏,就将软鞭踩住,任他用尽全身力量也未扯动分毫,听到铁虎惊叫“弃鞭”,还没作出反应,燕鹏举的月牙镗已当头斜插而下,他看到了一蓬耀眼的血花,尔后便倒地身亡。
黑虎在这时带人回来,跟单雄飞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在虎牙关下激战开来。
百忙之中,见单雄飞带人困住黑虎,燕鹏举高声叫道:“只诛首恶黑虎,余者投降不杀。”跟黑虎并肩作战的山贼都没有死战之心,山上的山贼被燕鹏举一人一骑杀得无还手之力,除了铁虎等贼首,都没了死拼之意,不知是哪个带头,都纷纷弃械投降。
黑虎看到大势已去,慨然长叹:“罢了,大家都住手吧,铁虎,你们投降吧。单雄飞,黑虎这条命交给你了。”一言罢了,他扬起大锤直击天灵盖,山上铁虎等人痛哭失声。
单雄飞跟黑虎有仇,却也敬佩这个硬汉子,没有损及黑虎尸身,还容许铁虎等人为其建坟立碑。站在黑虎的坟前,他斟了一杯酒浇在石碑上,老眼含泪:“你错了,娘跟我爹是青梅竹马的情侣不假,可是你爹不是娘害死的,他的死是因为你们家祖传灵玉被一个大人物看上,娘是怕被灭口,才带着你连夜逃走,投奔了我爹。”
在场人中,唯有铁虎清楚单雄飞跟黑虎结怨的经过,他红着眼揪住单雄飞问:“你没有骗我大哥!”
“他都死了,我说谎有意义么?他虽然是杀我单家六十三口人的凶手,却也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我杀他是不得已,骗他却没有必要啊。”单雄飞潸然泪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石碑上,悲怆的嘶嚎:“大哥,总有一天,我会把原凶的头颅带到你坟前,让你知道,你大错特错了。我单家六十三个冤死的人,你要一一向他们请罪。”
铁虎双膝落地,铿将有声:“擒拿原凶,算上我铁虎一份。”在他身后,在黑虎发话之后才停止顽抗的七名悍匪相继跪下。
单雄飞摇了摇头:“诛杀原凶,我需要借助主人的力量,如果你们不能宣誓效忠我主人,我就不能带上你们。”铁虎等人不约而同的朝燕鹏举看去,单雄飞又道:“主人还没有来。燕副团长也是主人属下。”
铁虎他们对燕鹏举都崇拜无比,本以为有燕鹏举这种属下的主人是位高人,至少岁数要超过百岁。在燕鹏举整合了苍狼骑兵团与黑虎团余部兵发清凉寨时,炎潆雪骑着旋风率灵马群而来,让这帮桀骜不驯的汉子大失所望,但下一刻,炎潆雪的狂傲又让他们汗颜。
“集如此多的兵力攻打一个清凉寨太浪费,燕鹏举,你带着苍狼骑兵团去攻打红巾军,我带着黑狼团打下清凉寨后去跟你部会合。”
“是。”燕鹏举中气十足的答应一声,又压低声音说:“你别来得太快了,给我留点面子。”
隐隐的一笑,炎潆雪转身看着对自己并不信服的铁虎等人,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铁虎身上,下令:“挑选一百一十六名实力高强组成尖刀队,随我打前锋。你负责指挥余部。有没有问题?”最后一句,她施加了精神压力,迫得铁虎心头有如重鼓敲。
轻视之意顿消,铁虎大声答道:“没有问题。”然后点了一百一十六人的名,命他们出列。
“上马!”炎潆雪手朝灵马群一指,那一百一十六名马贼换乘灵马,只听她一声清啸,马群井然有序的射出,彼此之前距离相等,速度也相同。
冲到绕清凉寨而过的清凉河前,灵马并不减速,马上骑士以为它们要泅水而过,但它们落到水面,四蹄只在水面轻点,如履平地般踏波而过,而炎潆雪的坐骑则是四蹄悬浮在水面飘飞而过。
除了炎潆雪,敌我双方的人都在想:老天,这些马都什么级别了?
清凉寨最大的防守屏障就是宽阔的清凉河,寨墙虽高却远不及虎牙山的险要。清凉寨里的山贼干脆打开寨门,围攻过河来的百来人。寨门与河岸间的狭窄场地,一下子涌来了上千人,根本就施展不开。
“投降不杀!”炎潆雪大喊着一马当先,冲入山贼群中砍人如砍瓜,旋风的蹄子每个起落处,都有山贼非死即伤。她身后的一百一十六匹灵马,随着她的啸声变化,呈扇形展开,犁地般在山贼群中冲杀出一条条血色长沟,不等山贼重整队形,奔行如风的它们队形又变,两两交叉来回冲踏。
铁虎简直就不会呼吸了。他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单方面的屠杀呀!
跟铁虎抱着同样看法的黑虎团余众,都纷纷庆幸带兵攻打虎牙山的不是炎潆雪。清凉寨里的山贼头目终于坐不住,亲自上阵。他们刚在寨墙上露面,炎潆雪撩刀指向居中的虬须大汉,清啸一声。
神骏非凡的旋风快似流星冲到寨墙边,如胁生双翼,只轻轻一纵,便跃上寨墙,一蹄子便将寨墙上的虬须贼首踹飞,砸落在寨墙下不知生死。紧接着,灵马群相继冲上寨墙,寨墙头的山贼一个照面之间都被踹飞,或伤或死。
拨马立在墙头,炎潆雪清冷的声音扬起:“最后一次机会,投降不杀!”
已胆寒的清凉寨不知道这战斗要如何继续,大首领又生死不明,静默片刻,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我投降。”紧接着无数个声音说:“我投降。”余下一些不愿意投降的人看到大势已去,都沉默以对。
“放下吊桥,不愿意归降的,带上自己的私人物品,领取遣散费后,一个时辰之内离去。铁虎,遣散费从清凉寨缴获的战利品中拨出,由你负责发放。”
接受重任,完全慑服于炎潆雪神威之下的铁虎恭敬的问:“遣散费按什么标准?”
“你决定吧。”实在不知道一般遣散山贼的行情,炎潆雪干脆放权给铁虎,正好借机观察他是否真心归降以及这位原黑虎团二当家的办事能力。
没有丁点儿玩花样的心思,铁虎领着一帮手下,在时限之内办妥了遣散清凉寨小半不愿归降的山贼之事,又额外的把归降人员名单登记造册,战利品的登记也极为详尽。
“不错。”炎潆雪满意的点点头,又道:“铁虎,我带尖刀队及清凉团去支援苍狼团,你带黑虎团把这些缴获的金银财宝全部换成粮食及生活必需品,囤积在虎牙山上,等候我的命令。”
做了山贼很多年,铁虎也是有见识的,闻言即知炎潆雪在囤积战争物资,更是激情澍湃:“保证完成命令。”
举起圆月弯刀,炎潆雪喝道:“出发!目标红巾军老巢!”
旋风也仰脖长嘶出声,既没有淹没炎潆雪的声音,又如拍岸惊涛让所有人心湖震荡。它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射出,身后一百一十六匹灵马亦狂飙而出。清凉寨山贼编成的清凉团有坐骑的狂抽坐骑,没坐骑的使出吃奶的劲狂奔。
炎潆雪与尖刀队到得算是快了,抵达红巾军老巢所在的鹤顶山时,燕鹏举带着苍狼团也已结束了战斗。看到一道金色的闪电掠山越岭而来,燕鹏举手搭在单雄飞肩头嘿嘿笑道:“总算老哥跟兄弟们帮忙,没让我丢脸,回去后,我请大家喝酒。”
单雄飞看到缀在金色闪电后面灵马群,待得马群奔近,看到马群上的骑士,不由骂道:“黑虎团那帮小兔崽子好狗运,老子都没福气骑那灵马呢!”
正在接受手下兄弟包扎伤口的红巾军大首领老秃瓮声瓮气的说:“燕老大,输在你手上,老秃服气,不过那灵马弄一匹给老秃。”
“帮你们俩弄一匹骑没问题,但话说在前头,这些灵马认的主子只有炎潆雪。就连我骑的这匹也是如此。”
“这匹灵马还不是你的灵宠,就能跟你配合得如此默契,废掉了老子的翼虎?我日哦,这都是些什么怪物!”情急之下,老秃爆了粗口,被立马在面前的炎潆雪一道无形的威压迫得心如遭重击,不由得踉跄后退。
燕鹏举横身挡在老秃身前,笑道:“老秃有口无心,没别的意思,老大,别跟他计较。”
散去威压,炎潆雪打量了一番鹤顶山周围的环境,对燕鹏举说:“你把清凉寨的人跟红巾军两部分混编成两个团,战斗力强的留在这鹤顶山练兵,余部一半整修防御工事,一半出去采购粮食与生活必需品囤积起来。马群暂时给你留下。”
眼皮猛跳,燕鹏举若有所憾的问:“真要行动了么?”
把来自枫楼的密报交到燕鹏举手上,待他看后神情黯然之际,炎潆雪理解的说:“你想回家,我不拦你。毒鳄牙我已经让人带去给顾明哲了。你回师门也行。”
自嘲的笑笑,燕鹏举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懒洋洋的说:“没有翻云覆雨手,回去了又能如何?说好了,以后跟你混的,你想甩掉我这包袱没门。”
省去了安慰的话,炎潆雪掉头下令给单雄飞,命他带着苍狼骑兵团继续扫荡连云山脉,尔后她喝令临时尖刀队下马。随着她啸声扬起,旋风也随之嘶鸣,散在各处的马群都聚在燕鹏举的坐骑身后,整齐的列队站好,看得老秃跟单雄飞更是心痒难熬,没等她离开,就缠上燕鹏举要坐骑。
听到身后燕鹏举的笑语,炎潆雪心头微微泛酸。他生母是她在王宫遇险的时候死的,也是因此他跟父王决裂,从尊贵的王子被贬为庶民,但她从没有见过他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心上的伤,就算是结了痂,撕开痂下面绝对是脓是血,她能肯定,也想帮他,却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帮上他。
心神有些恍惚的纵马下山,将即到山腰时,炎潆雪情不自禁回头去看,燕鹏举也将视线投到她身上,目光交接,有无形的火花在空中迸落。她没来由的心头一阵慌乱,像是在逃避,猛的一夹马腹,旋风长嘶一声,若闪电的疾射而出。
鹤顶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燕鹏举迎风立山顶的挺拔身姿却在眼前挥之不去,让她很有些烦躁。善解人意的旋风轻嘶一声,落足地上,扭头用那仿佛无所不知的眸子望着她,似乎说:回去找他吧。
“我不要,他看过了我的脸,就算喜欢我,也是喜欢我的外表。”炎潆雪撅着嘴嘟哝。
旋风轻轻的摆摆头,轻嘶一声。似乎在说:真是个别扭的丫头,没看过你的脸时,他也说过要追求你,你又认为他别有用心。
“反正我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欢我。再说,我现在也没时间考虑这些无聊的事情。”与其说是告诉旋风,不如说是在告诫自己。说出来后,炎潆雪情绪恢复平静,骑着旋风风驰电掣般的回到迷雾森林。
刚进峡谷,就接到凤玉芙派人送回来的边境战报,炎潆雪喃喃道:“这就开始了么?”
凤潮生领着四老回到大峡谷,难得的见到炎潆雪在谷口等候,凤非烟笑道:“贞儿,今天没有修炼么?”
把密报递给老祖,炎潆雪静静的说:“这是来自枫楼的最新消息,应该是可靠的。”
不奇怪炎潆雪能得到枫楼的消息,凤非烟随意的说:“行啊,丫头,连枫楼的消息都有法子搞到手。”及至看过密报,他失声道:“怎么可能?”
燕翼行兀自笑道:“镇定啊,你是人家老祖啊。”
凤非烟把密报塞给他,很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保持镇定给我看看。”
大陆上不太平,国与国之间的摩擦相当频繁,三国联合入侵一国的事情三百年来却令此一遭。燕翼行心乱如麻不说,楚汕跟黄先平都坐立不安,都要求离开,炎潆雪安排凤潮生把他们送走,却将凤非烟留了下来。
带着凤非烟来到自己那间原木搭建散发着浓浓木香的屋子,指着桌上的四个玉盒,炎潆雪很随意的说:“贞儿找了些适合非凡老祖的灵兽精元,您给带回去。”
打开其中一个玉盒,毫光闪烁的灵兽精元躺在盒中,散发的浓郁寒属性灵力,玉盒内结着美丽的霜花,凤非烟吃惊的说:“都是玄灵阶的灵兽精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