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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静悄悄的,只有枯树枝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炸响。池玲珑脸上的红晕,在此刻已经退下去了很多,然而,透明如羊脂美玉的两个小小的耳垂儿,在此刻却依旧透着不正常的晕红。
池玲珑尴尬的扯了扯身上已经穿的整齐,却仍旧有些润湿的衣衫,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的扭曲。
不过,想她一个好好地大姑娘家,莫名其妙没人袭.胸什么的,有现在的表情也着实是情有可原的吧?
池玲珑抿紧了唇,眉眼都狠狠的皱了起来。
她坐在距离火堆最远的地方,同样也是这山洞中,距离那少年郎最远的地方。
池玲珑不说话,那少年本身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因而,自从方才池玲珑将压在她身上的少年推到,自己奋力爬起来,拿了衣服躲到外边穿好又磨磨蹭蹭的进来之后,这山洞的气氛便更加诡异且莫名其妙的**了。
又一根枯枝被那黑衣少年漫不经心的丢尽了火堆里,噼啪一声诈响传来,池玲珑终于从恍惚中回神。
她仔细的看了看那个面目沉凝,一张俊脸冷峻肃穆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的手也没有乱动过的少年郎,池玲珑再又纠结了片刻后,终于还是悉悉索索的拎起裙子,走到了火堆旁坐下。
她用从山洞中找出的铁钳子,将还放在火堆上煮着的药粥取下来,又拿了另一只干净的碗盛了,随手递给那双眸尤其深幽,好似在沉思,又好似只是在简单的出神的少年,“喏,这里就只有这些粥,我在里边加了药材,你先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那黑衣少年闻声扭过头来,他青白的面孔,因为在火堆边待得时间长了,面上泛起了健康的红润的色泽。
听到池玲珑此话,他沉默的依旧没有多说一个字,双眸的视线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池玲珑素白光洁的面颊,看了良久。而后,就在池玲珑越发的不自在,耳根臊红,眼神都飘忽不定,尴尬的甚至恨不能丢下手中的碗,再次离他远远的时候,池玲珑终于发现,这少年将视线又转移到,她手中端着的那只普通至极的黑色釉碗上,沉默迟疑了片刻后终于接了过去。
池玲珑微不可见的轻轻舒了口气,而后却也端起火堆边放着的,之前就被她盛好,原本准备喂食眼前这少年的那碗粥,缓缓的喝了起来。
一股热流顺着咽喉而下,瞬间经由胃道流经四肢百骸,池玲珑感觉手暖脚暖,因为昨夜一场大雨,而深埋在心底的那股子凉气,好似在这股热粥的洗涤下,也不翼而飞。
两个人都静静的喝着粥,双眸幽幽的看着眼前燃烧的旺盛的火堆,却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打破眼前的寂静。
良久,池玲珑看那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手中的碗也空了。不由转眼看他,默了一刻又问道:“还要么?”
那少年好似反应特别慢似地,在她话落音后,眯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才又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碗放在一旁。
池玲珑见这人不说话,也快速的喝完了粥,而后拎着东西出去清洗。
等她再次回来,又坐在火堆旁的时候,身上潮湿的衣服好似已经干了。而那黑衣少年长披散下来的湿发,也已经被他重新束了起来。
“眼睛现在还能看得清东西么?”池玲珑终于挑起了话题,问起了她从方才推开这少年起,便一直在心里思考着的问题。
她现在才注意到,这少年中毒至今,时间最少有六个半月,将近七个月了。
虽说中了桃花醉,中毒时间满了七个月后,眼睛便会完全失明。但是,那只是一般情况下。
在之前看到这少年右手中的五瓣桃花,已经转变成紫黑色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了。
这少年有一身好功夫傍身,身手也极好,按说若是用内息强制压制住体内的毒素,到目前为止,他右手中的五瓣桃花,完全可以是粉紫色。双眼的视力,即便到了中毒七、八个月后,也不见得会完全失明。
可是,想来这少年中毒期间曾不止一次和人动手,远的就不说了,单说最近三天,他们就一直在逃命中。这少年休息时间几乎没有,又一直在和人拼命,按她的估计,他现在虽然中毒时间还不满七个月,但是,说是双眸已经全部失明了,她也绝对不会意外。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少年不曾按照她之前的医嘱好好疗养,现在即便双眸已经瞎了,她也只能说他一声:罪有应得! 池玲珑问出那句话后,一双宛若黑曜石一般黑的明亮璀璨的双眸,便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那面容英俊白皙的少年郎看。
看他一开始面上的神色完全无动于衷,而后,才像是身上的某个开关缓缓开启了一般。他双眸直直的朝她射来,那眸光黑的深沉,黑的讶异,让人只觉得呼吸苦难,一颗心砰砰跳的快的,好似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然而,池玲珑却没有移开视线,双眸更是连眨都没有眨。她只是执着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她需要一个答案。
四周静悄悄的,干燥的枯枝舒尔又传来噼啪一声轻响。池玲珑不说话,那少年郎却在时间过了良久良久之后,才又低低的“嗯”了一声。
池玲珑看他终于有了回应,心中陡然一松的同时,一颗心却也不由的提的更高了。
她微挑起眉,有些郁闷的问那少年,“你说‘嗯’,便是说眼睛还能看的清东西,你又摇头,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又不说话了。
池玲珑知道这少年贯来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经过这么几天的朝夕相处,她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气和行事作风,断然不会因为他的“冷落”,而感觉尴尬或难堪。
这少年外表给人的印象便是高不可攀,生人勿近,而他也确实不是个能热情的起来的人,更不是个多话的人。
能不吭声,有什么事儿,便都让他手下的几个得利干将,阿壬,墨戊,墨乙等替他法号司令,他则像是个隐藏在幕后,隐藏的最深的军师或将领一般,轻易不出手,动手则要求一击毙命,完全不给人丝毫活路。
他能看着窗外的某个点,背着手站立着,出神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却也可以因为沉思某个问题,任何人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