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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太不着调了,让人听了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此时婧姝忽然想起星遥临走以前对她说的一句话,何敏拦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如果星遥说的是真的,那么何敏拦就是想讹诈,可她讹诈的方法也太愚蠢了,万一等孩子生了下来,一验发现不是星遥的,这个时候她该如何收场。
听说婆婆请大夫进来替何敏拦把过脉,她的确怀孕了,只是不知怀的是谁的孩子。因为心里有疑惑,婧姝眼睛不由自主落在何敏拦的肚子上。
彩新说了何敏拦几句,她正在哭。就在这个时候,大少奶奶进来了。
“妹妹,怎么了,哪个欺负你了?”何敏捷一进来就发现气氛有点异样,特别是彩新,满脸怒容,见了她,两只眼睛更是喷出血来。
“大少奶奶,别装了,你们那点小把戏,小伎俩谁不知道,识相的话赶快带了你的妹子走吧,别到时候说我们六亲不认,连自个亲戚也下得了手。”
彩新觉得何氏姐妹联合起来讹诈他们,她始终不相信何敏拦怀的会是四弟的孩子。
何敏捷见彩新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又见妹子哭得泪人似的,就说你们这些人欺负我妹子,我不活了,说着趁人不备就拿了针线笸箩里的一把剪刀要剪自己的喉咙。底下的丫头赶紧上去把她手上的剪刀夺下来。
“大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针线笸箩是妙音的,她刚才正在做针线,主子吃饭的时候就顺手把它放在边上,没想到大少奶奶会拿了里面的剪刀自残。
彩新的嘴厉害,三下五去二就说的何敏捷有点招架不住,见嘴皮子动不过彩新,又不好对她动手,毕竟她怀着孕,万一有什么闪失可不是闹着玩的。两样都不行,那就只有撒泼,只见大少奶奶往地上一躺,边哭边说:
“不得了了,一家子老老小小都欺负我们两姐妹,我妹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们束家的骨肉,难道我们何家的姑娘就是好欺负的,让你们束家的人睡了,还得忍气吞声,说孩子不是姓束的,跟姓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想到大少奶奶会说出这么不堪的话,彩新第一个看不过去。
“这不笑话吗,你们何家的姑娘既然做了我们束家的媳妇,难道还有不让睡的道理?”
底下的丫鬟都抿着嘴笑,大少奶奶说的不着边际,三姑娘回的也有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彩新忽然手捂肚子叫了起来。
“姑娘——”碧荷赶紧扶住彩新,只见彩新痛的皱紧了眉头,可就算这样,她对何氏姐妹仍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你妹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四弟的,我们就报官,告你们污蔑之罪。”说到这里实在疼的不行,感觉有什么东西往下坠了一下,接着觉得裤腿里暖烘烘的,此时彩新方才意识到出事了,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姐姐,姐姐——”彩新昏倒在彩靳怀里,喘息着对彩靳:
“妹妹,我的孩子恐怕——,恐怕没了。”说完流下了泪。
“快把三姑娘抬到屋里去!”林氏吓坏了,命婆子们把彩新抬到屋里。
婧姝觉得彩新要么早产,要么流产,虽说她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但毕竟还有几步路要走,何不就在娘屋里救治呢,这样节省了时间不说,还免去跑来跑去的麻烦。
“你们把姐姐送到娘房里,让她在床上躺下。”说完,婧姝转向林氏:
“娘,我看姐姐不宜挪动,还是先让她在你床上躺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再做论断。”
林氏早就已经急的乱了方寸,见婧姝这么说,才道:
“你说的对,我怎么急疯了,居然还让她们把彩新抬到她屋里去,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三姑娘抬到里面去,让她躺下。”
婧姝从来没有替人接生过,因此她对彩靳说:
“四姐姐,你快让人去请稳婆,三姐姐临盆在即,万一要生了也好有个准备。”
彩靳也急坏了,如果不是婧姝提醒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站在边上一个劲的哭。婧姝对她会这么一说,彩靳才知道要去请稳婆。
何氏姐妹见彩新动了胎气,趁众人忙活的时候,两个人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两人一溜烟跑到家里,关起门来,还惊魂未定,特别是何敏拦,急的要收拾包袱走人。何敏捷尽管心里害怕,因为彩新是在跟她吵嘴的时候才这样的,但毕竟她的心肠比谁都硬,就算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咬着牙狠道:
“束彩新应有此报,她的孩子没了,真是大快人心,哼哼——”
何敏拦看着姐姐的狠劲,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姐姐这么可怕。
“我还是走了,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想有牢狱之灾。”
何敏捷拦住妹子的去路,用低沉但十分有力的声音说:
“你走,你走哪里去?烂摊子是你摆出来的,这回子一走了之,莫非要我替你擦屁股!”
“哇!”何敏拦忍不住叫了起来,因为何敏捷在她麻杆似的臂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是你说怀了四爷的孩子,我才让你进来的,见现在出了事,你就要走,我可告诉你,你既然来了,就得给我把孩子生了再走。”何敏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定要何敏拦在府上把孩子生了。
何敏拦怕彩新万一出了事,上头怪罪下来,她脱不了干系,所以说什么都要走,何敏捷死活都不肯放她走,姐妹两僵持住了。
这边因为去留问题处于胶着状态,林氏屋里紧张的气氛足以叫人觉得窒息。
彩新大出血,底下的人忙做一团,而此时稳婆却还没有来,因此所有的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婧姝身上,其实婧姝根本不会接生,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说一点临床经验都没有。
“四少奶奶,三姑娘究竟怎么样?流了这么多血,真把人担心死了。”颜氏听说彩新出事了,跑来一看发现问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当颜氏这样问婧姝的时候,一屋子人把急切的眼光全都投向婧姝,彩靳刚才让人去请稳婆,稳婆不在家,只能到别处去请,而别处的稳婆住的很远,府上派了一辆马车过去,马车上坐着的是谷管家的女人,赶车的是吉祥。
婧姝先前看过医书,现在只能照医书上来。
“三姐姐还有一个多月才临盆,刚才我看了一下,尽管流了很多血,但是羊水还没有破,可能不会生产。”婧姝所知道的有关生产的知识只有这么多。
林氏原本就是火爆性子,见彩新被何氏姐妹气成这样,就大骂何敏捷是搅家精。婧姝怕婆婆为此伤了身子,就安慰她。彩靳尽管哭肿了眼睛,也来劝母亲:
“娘,你坐会儿,有婧姝在,你别担心,况且谷大娘已经去请稳婆了,相信他们马上就会到。”
林氏气得浑身发抖,妙音替她撸着胸口,长贵家的也说,有四少奶奶在,太太就放心吧。
婧姝发现这些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不禁担忧起来,她在生产上头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如果出了什么事,她如何担待得起。
“四少奶奶,你快去看看,姑娘一个劲喊疼。”碧荷跑出来对婧姝说。
婧姝来到里间,掀开被子一看,里面的情景差点把婧姝吓坏,因为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姐姐要生了。”婧姝说了这一句,自己也傻住了,别说替人接生,就连接生的场面她都没有见过。人们还把希望放在她身上,熟不知她是这些人里头最没有经验的一个。
“四少奶奶,这可怎么办?稳婆还没有来,这里除了你谁都不会接生。”碧荷拉着婧姝的手急红了眼。
婧姝愕愣的站在那里,她和所有人一样也盼着稳婆快点来,然而所有人是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婧姝很想替三姐姐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但又害怕接生,因为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个事。颜氏见婧姝怔怔的站在那儿,皱着眉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就知道其实四少奶奶根本就不会接生。颜氏已经生养过三个孩子了,因此在这方面多少有点经验,此时能发挥作用的就只有颜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