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念是一种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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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萧言的女生实在很多,甚至里里的同学。www.Pinwenba.com

里里常劝我,谁还没有几个讨厌的同学,不必为自己成为别人讨厌的人而难过。而这个女同学是讨厌里里的一个。好在里里不在乎。里里说,她讨厌我跟我有什么关系。里里只给她起外号,叫她大仙。

那是个极美的女孩子,我说,像仙女一样。大二的暑假我在北京补习英语,住在里里宿舍,见过那个女孩,长发、白裙,走来时,仙乐飘飘。连我看了都爱慕。听说是播音系的。

里里说,成天端着,有什么好。

她们交恶有几件事,校园歌手大赛和萧言。

每年的12月下旬到元旦是里里学校的艺术节。艺术节里有绘画、摄影、演唱各种艺术比赛,元旦的头两天有比赛,第三天是舞会。大二那年的冬天,里里参加了这次比赛,比赛那天,我从哈尔滨赶来,潇言、温军、姚碧霞都去了,姚碧霞特意扎了马尾,素面朝天,白色羽绒服,说是想从大学吊一个男朋友,里里说,别说,姚碧霞你这样还挺好看。我说,里里,别废话了,快化妆。姚碧霞就老练地往她脸上扑粉,描眉画眼,潇言皱眉,太浓,伸手轻轻抚里里脸上的粉,里里一下心慌意乱的,你们几个太烦,我是比唱歌,又不是选美,说着背着吉他慌慌张张往后台去了。

我很不满意,死孩子,穿的那些啥破玩意儿,跟要饭的似的,今天比赛呢。潇言、姚碧霞两个人笑,只有温军皱着眉,若有所思,看看我,又看看潇言。

我们去的有点晚了,人群挤挤挨挨,几乎把破旧的小礼堂挤爆,喧闹、欢笑声此起彼伏,我们四个拼命往前挤,潇言一直护着我,我依然觉得喘不上气,但是兴奋极了。后来鼎沸的人声被主持人报幕声暂时打断,随后,一个很精神的小男生雄赳赳地出来,叉着脚,举着话筒,大吼一声,你们想不想听我唱歌,底下立时一片沸腾,震天的呼喊,吹口哨,有的喊想听,有的怪叫不想听。

音乐一响,这个男生唱起一首beyond的海阔天空,乱嗡嗡的声音顿时分流重组,顺着那个令人激动的音调盘旋成了一首大合唱,上面唱,下面举着双臂应和,场面动人。

后来出来个胖姑娘,气壮山河地唱《大碗茶》,下面就齐声喊,减-肥-茶——。那个胖姑娘听着,嫣然一笑,手指潇洒往前一指,更加卖力,我笑跌在潇言怀里,他搂着我大笑,温暖的呵气吹着我的头发。

听众都热情洋溢地起哄中,音乐安静下来,里里背着吉他出来了,这时舞台上的灯光不知怎么一下出了问题,齐齐灭了,下面嘘声一片,鬼——,我们也跟着尖叫,聊斋——。

但是吉他响了,于极喧闹中请冷冷地,人群里刷地静了,里里唱着,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我于幽静中,静默,感受到里里的暗河,独自忧伤地等待,清冽的水从脚面忧郁流走,水滴在某个罅隙,沉静地下坠,悠久而缓慢,吟唱着,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沉寂很久,又是一滴,思念就这样缓慢而绵延地缠绵在里里指尖,在我心上。

潇言拥抱着我,我很幸福,所以我没注意到潇言在流泪。

这个气氛太好了,后面几首歌灯就再没亮,点起几支蜡烛来,台下闪着打火机飘忽的火苗。白衣仙女随后出场,把气氛又掀起个高潮,她如梦似幻地唱了首林忆莲的《前尘》。

直到最后颁布比赛结果,灯霍地一下全亮了,大家如梦方醒。女生组里,里里得了第一,仙女得了第二,她们两个在台上领奖,我们在下面嘶喊欢叫吹口哨,满场喊,我愿意,我愿意。

比赛结束后,学生会几个干部邀请里里和仙女出去烧烤庆祝,我们几个就厚着脸皮跟着去了。一路欢笑折腾,仙女一直不怎么说话,有个学生干部一通谄笑讨好,她依然闷闷不乐。等到大家在烧烤铺外面坐定,铺开烤肉摊子开吃时,里里笑闹的不像样子,惹得仙女明显非常郁闷。潇言特意举了杯酒敬仙女,你唱的很好听,我很喜欢,里里这孩子我没教好,净瞎唱。仙女见了潇言,眼睛亮了下,脸有些绯红,喝了杯酒,问,你是叶里里哥哥啊。

里里抬头看着夜空,恨恨说,他才不是呢。后来仙女要了潇言的QQ号,翩然而去,我觉得她不是我的对手,压根没放在心上。

里里不高兴了,一路踢着地往前踹着走,潇言跟着她几步,想拽她下,里里一抽胳膊,“里里,”潇言说,“别那么不懂事,人家输了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你还那么嚣张。我一看你就是故意的。”

里里回身冲他嚷嚷,我就是故意的怎么啦,怎么啦,我气死她,气死她,要你管。说罢一个人就径直回去了,姚碧霞叹气,这丫头还是这副臭德行。我推着潇言过去找里里,温军冷静地拽住我说,你和潇言走,我和姚碧霞去就行。

姚碧霞也说,就是,你俩好久没见了,赶紧说说话吧。

那几日正好下了几场雪,晴雪晚空,虽是寒夜,晕黄的灯光轻软地覆在雪上,有雾状的温煦,我们就走在这温煦里。我钻到潇言怀里,他微笑搂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有点心不在焉,走了一会儿忽然说,不知里里那丫头怎么样了。我低头看他黑色的鞋边上沾了雪白的印迹,无端觉得怅然。

第二天晚上是艺术节闭幕,之后就是舞会,我们四个又轰隆驾到。舞会是在食堂,里里本不想来,姚碧霞生拉硬拽,她来了看见潇言冷着脸不理,潇言过去拍她的肩膀,丫头,给我笑个。里里撅嘴抖开他的手去找温军说话。温军搂住姚碧霞和里里说,今晚这两个归我,潇言你小子专一一点,乔雪一个就够了。潇言脸微微变色,回身攥着我的手,好像在给他内心确定什么。姚碧霞从温军胳膊里钻出来,别啊,温军你可别阻了我的路,我可是正正经经来找大学生的。

我也是大学生啊!温军一拍胸脯,姚碧霞立刻飞了个白眼,别了,我是想好好嫁人的。

里里也钻出来,懒懒说,“温军你也别难过,你会有春天的,总会有眼神不济缺心眼儿的女生的。”温军就来拧里里的嘴,潇言盯着他们发呆。正在笑闹,仙女来了,漆黑的长发上闪亮亮的别了个蝴蝶发夹,她一动,那蝴蝶也配合着翩然而舞,她笑着,挥着手,“蓝潇言,你来了啊,我今天上午QQ加你了。”

潇言还在失神,支应着笑了两下,你好啊,我还没来及上网,回去看看。

仙女刚走,里里在我身后切了好几声,蓝潇言你还真是来者不拒。

蓝潇言猛地回头盯住里里。

我看他们要吵架,拉住里里,温军一下横过来,插在他们俩中间,按住潇言的肩命令,“正好第一支舞要开始了,你带着小雪去跳。”

灯光不知何时暗下来,轻柔的华尔兹响起,我只顾抬头看热闹,没注意到潇言注视里里的眼睛里晶莹的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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