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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弦心口一沉,再无心思看戏,忙站起来将阿库悄悄带到一边,问道:“你是说这出戏是汝明礼找人编排的?还有,什么驸马?”
阿库先是攒着眉头,见她一脸急迫,便忍不住出哧地一声笑出来:“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吓唬你而已。这出戏的确是汝明礼让戏子们编排的,我猜他是借着卫青来暗喻自己,想看看陛下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吧。”
海弦道:“为何陛下偏偏问我觉得这出戏如何,却不问荇儿呢?难道他觉得汝明礼便是那卫青,我就是那平阳公主?”
阿库道:“陛下睿智英明,并不是不了解汝明礼的意图。他这样问,估计只是为了借你来试探汝明礼的而已。”
海弦觉得,今天的阿库像是换了一个人。无论说话的风格和口气也好,还是逻辑方式,都是陌生的。她不由问道:“你当真是阿库吗?”
阿库面色忽青忽白,继而又露出小痞子的模样来:“怎么了?难得装一回正经人,你倒是不习惯了?”
海弦笑道:“什么正不正经的,在我眼里,你从来都是最没个正形的。”
阿库道:“你不是想出宫吗?我听说十五天后有一场告天礼,你可得抓住机会了。”
这一日其实甫翟并未当值,他此刻看着朱启在收拾冬天用过的衣物,两个小厮将冬衣都搬去院子里晾晒,所幸宅子里只有甫翟一人,东西倒也不多。甫翟这里的衣物收拾完毕,朱启又带人去了海弦的屋子,打算将她的衣服拿出来晒一晒,回头仔细收好了。甫翟却道:“海弦的房间,便照着原来的样子收拾,原该是摆放在哪里的东西,依旧摆放在原处。”
他在一张藤椅上坐下来,那张藤椅原是专门买来让海弦摆在小院里晒太阳用的。那是一张不倒椅,躺在上头,闻着花香,摇啊摇晒着太阳最是惬意不过。从前海弦闲来无事,就喜欢躺在摇椅上,听着他说些军营里的趣事。说到有趣的地方,她总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他透过窗棂,看着小厮们在院子里晾晒着海弦的衣物,恍惚觉得哪一日,她还会再回到这里。
小厮把最后两床被褥搬出屋子,朱启不由道:“公子既然已经知道含芷是汝明礼派来的人,公子又为何还敢同意刘公公把含芷带进宫里去伺候公主?”
朱启是个聪明人,前些日子海弦突然中蛊,他便怀疑到了身边人。思来想去,唯有含芷有下蛊的可能。后来同甫翟说起此事,才知道含芷早已经向甫翟阐明一切。
甫翟道:“没有了含芷,保不准汝明礼又会在海弦身边安插别人。与其如此,倒不如含芷知根知底些。况且含芷天性善良,倒也不会对海弦下毒手。有她在,我也能早些摸透汝明礼的意图。”想了想,又道,“如今敌我不明的人,反倒是阿库。”
朱启道:“阿库就是个小痞子,公子怎么怀疑他了?”
甫翟道:“海弦并未向阿库透露过自己的身世,他却在早些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朱启道:“他倒也不算笨,或许在瞿国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也未可知。”
话音刚落,有个小厮急火火地奔进来道:“宫里派人来传话,请公子赶紧到前厅去。”
甫翟快步走到前厅,见刘况的徒弟小李子等在那里,忙让小厮看茶。小李子却摆手道:“我只传一句话就要走的。那江湖名医很好,陛下留下了。”说着朝甫翟抱了抱拳便转身走了。
甫翟不由露出微笑,如此说来,海弦已经是痊愈了。
他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十五日后是宁国一年一度的告天礼,相国寺一早就将皇家进香的佛堂准备妥当。嫔妃向来是不能参与告天礼的,子嗣之中唯有荇箸与袁懿,以及海弦跟着袁霍去了相国寺。跟驾的宫女和太监都是予妃亲自挑选的,含芷因是新入宫的,予妃深怕她不够妥当,并没有被安排在其中。
前一日,海弦正式被册封为宸永公主。半副皇后銮驾载着宁国最尊贵的宸永公主,三千御林军护卫贴身尾随。汝铭礼护在其左,参领护在其右,左右周全,却都不是她想见到的人。
相国寺的佛堂已被打扫一新,金粉加在佛身,远远观望,如暮光灼灼。甫翟早早地被派来了相国寺打点,海弦下了銮驾,由秋玲搀扶着进门的时候,他正提剑立在袁霍的身旁。火烛照在他身上,投下容长的身影,风动影动,令她觉得立在眼前的人是如此的捉摸不透。
于海弦而言,这里已是再熟悉不过了,从前她和甫翟就坐在这里一起调侃汝伯渊,十几个小光头围着他们打转,恣意笑闹,管他什么佛门清净地,只要高兴,一切都由着性子来。可是才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再次回到这里,她和他们之间却已添了厚厚的屏障,因为身份的阻隔,再也不能同从前一样尽情笑闹了。
汝伯渊将头抹得油光发亮,捻着一串佛珠笑盈盈走到袁霍身边,虽是玩笑的语气,却多少透着几分敬意:“陛下日理万机,难得才来一次相国寺,自己不来倒也罢了,连我的好徒儿也被拴在宫里不肯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