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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穆穆倪拿着高加索山的钥匙,站在门口的草坪边上,看着这幢与学校的其它楼房格格不入的小洋楼式3层建筑,穆穆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www.Pinwenba.com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校长没有为她引见高加索山里的那两个天才学生,只是告诉她说让她自己和那两个男生认识可能会更容易相处得融洽一点。
穆穆倪倒觉得校长想多了,她对自己的职业道德有十一分的自信,只要一想到钱,再怎么样她也能和那两个男生相处融洽。
为了方便管理高加索山,穆穆倪也搬了过来这里住,她和住在3楼的男生们隔开距离,独自住在2楼。除此之外改变不大,穆穆倪还是需要像平时那样去上课,她平时的工作也只是照顾两个男生的生活起居,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乱来,穆穆倪觉得这相当轻松。她更在意的是两个男生霸占这所小楼,更让她羡慕嫉妒恨的是,他们可以随意决定在宿舍里学习还是去研究所,根本没有所谓的课程。
校长一再叮嘱穆穆倪要对那两个家伙盯紧一点,还举了许多例子,比如说柏之摩曾为了研究一个尚未破译的古代文字而废寝忘食,被人发现时已经晕死在房里,差点没能抢救回来。还有柏之摩最近为了报复一只猫,连某个地方都被猫抓伤了,还得了外号叫“鱿鱼卷”、“烤香肠”。
穆穆倪看着着校长咬牙切齿地说“某个地方”,她几乎就相信了那一定是被抓在了某个非常不好的地方。
校长的提醒多少也还是有用的,至少穆穆倪现在在准备踏入高加索山时,也有在心里记念着那两个男生的荒唐。
2
长孙蝶男正在柏之摩的房间里。
柏之摩拿着书本,坐在桌前,看着气急败坏的长孙蝶男,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僵。
刚才长孙蝶男猛敲柏之摩的门,突然闯进来说校长请了个女生来当他们的管理员,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所以长孙蝶男想将那个女生撵走,让柏之摩对她刻薄点。
“怎么能让一个普通的女同学来当我们的管理员?”长孙蝶男愤愤不平地说道。
柏之摩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之后说:“虽然我不喜欢被低智商的人管理,但是经历过上次那个非常普通的臭老头之后,我觉得一个普通的女同学来当我们的管理员,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类似门卫、佣人这些职业本来就是普通人做的,我觉得我们不能要求过高。”
长孙蝶男看了柏之摩一会儿,然后说:“其实你是爱惜自己的声誉,不想去挤兑一个女生吧?”
“咳。”被看穿心事的柏之摩咳了一声,继续侃侃而谈:“我身为一个文学研究人员,未来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普罗米修斯的化身,我的尊严和荣誉感令我无法去挤兑一个女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想当一个凡人啊。”
于是和柏之摩交涉无果后,长孙蝶男便发飙大骂了起来,气氛十分尴尬。
可是柏之摩似乎更有发飙的理由,因为长孙蝶男将他“某个地方”被猫抓伤的过程记录下来,贴到了研究院的布告栏上。一想起这几天的事情,柏之摩马上生气地对长孙蝶男怒吼道:“你知道吗!!那些所谓的学者!!一点羞耻心和自制力都没有!!你知道我现在在研究院里多了个外号叫烤香肠吗?!!就连食堂的大妈经过我身边时都会捂着嘴小声地说‘小鱿鱼卷’!这是赤祼祼的耻辱!!我怀疑再过几天下去,宠物室的黑猫的叫声都会变成烤香肠或是鱿鱼卷了!!这一切全都是你将我的事情贴到研究院的布告栏上的原因!!”
“可你只是让我不要发到网上。”长孙蝶男撇了撇嘴说。他这样的嘴脸,柏之摩纵然不满也没有任何办法。
“反正我会以我平常正常的姿态,友好的面对那个女生管理员,虽然我不喜欢她,也并不希望她发现我们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长孙蝶男生气地甩下一句“随便你。”
穆穆倪终于下决心走进了高加索山,她走上了3楼的客厅,想去和两个男生打招呼,刚好遇到了从柏之摩的房间离开的长孙蝶男。
穆穆倪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好看些,她叫住了长孙蝶男说:“我是新来的管理员,希望能和你认识一下。”
她觉得长孙蝶男有些眼熟,只是忘了大概在什么地方见过。
长孙蝶男却没有和她一样的心思,他说了句:“我从不和低能儿认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穆倪愣了一下,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忍了算了。但这个念头也仅仅是闪了一下,穆穆倪的人生词典里并没有太多的忍字,她怒吼了起来:“你怎么骂人呢!”
此时长孙蝶男已经蹬蹬蹬地跑下了楼梯,穆穆倪气急攻心,正准备追下去。
但在这时,突然出现的柏之摩却拉住了她。
“你好。”柏之摩有点不好意思地向穆穆倪说道,“我是智商189的柏之摩,刚刚那个是智商200的长孙蝶男,其实他没有骂你。”
“没骂我?难道还是我听错了?!”穆穆倪咬牙切齿地反问柏之摩。
“也不是。”柏之摩说,“我给你解释一下吧,虽然柏之摩叫你智障,但他的智商有200,而你的智商……唔大概是普通人的水平吧?一般正常人的水平是90-110左右,而低能儿是70以下,也就是说长孙蝶男的智商比你高了90以上,所以在他看来你就是个低能儿,这是事实。对了,同样的推断也适用在我身上,因为我智商有189。”
穆穆倪被柏之摩的智商算数绕得有点晕,但她还是明白了柏之摩的意思,瞪着他说:“那我还真要谢谢你这么认真的给我解释啊!”
“不用谢。”柏之摩一脸圣洁的表情微笑着说,“很高兴能帮到你,帮助弱小的人物是应该的事。”
穆穆倪的表情马上凝住了,她用不可思议地表情问道:“你听不出来我是在讽刺你吗?”
柏之摩的笑容也凝住了,他尴尬地变了变表情之后说:“我当然听得出来,刚才只是在试探你而已,请你出去吧,陌生的低能儿小姐,虽然我并没有因为没听出你的讽刺而生气!”
说着柏之摩将穆穆倪推出了门外。
穆穆倪还真是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她刚才已经在门外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碰了个这样的钉子。原本她想着在这里混够一个月,拿到钱便走人,但看来这混起来似乎也并不容易,甚至相当坎坷。
就在穆穆倪想着做这份工作到底是对是错的时候,柏之摩突然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他躲在门后,问穆穆倪说:“智商低下的管理员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穆穆倪。”穆穆倪没好气地说。
“我刚忘了跟你说,你挺漂亮的。”柏之摩说道。
“谢谢。”穆穆倪叹了口气,无力地回答。
但柏之摩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他说:“你听不出来我是在讽刺你吗?”然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穆穆倪觉得她都快要气炸了!
就在穆穆倪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柏之摩又突然打开了门,他一脸正气地告诉穆穆倪说:“我跟你说一件事,长孙蝶男让我挤兑你,但是身为一个文学研究人员、未来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普罗米修斯的化身,我无法这样做。可是,虽然我不愿意排挤你,但其实我也不欢迎你,所以即使以后和你正常相处,我也不希望得到你的友谊,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注意收敛好你的情感,不要为我带来困扰。”
穆穆倪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柏之摩,她的脸已经有了些扭曲,她无法想像这种情形不是挤兑而是正常的相处。
她突然想到了校长说之前高加索山之前的管理员神经衰弱,现在看来那似乎不是空穴来风的事。穆穆倪现在站在高加索山3楼客厅的门外走廊里,手里拿着一大把高加索山的钥匙,开始对生活觉得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3
对穆穆倪来说,在高加索山里的初次不愉快仅仅是个开端,接下来的还有更多的一堆麻烦。
长孙蝶男自从那天离开之后,从未回过高加索山,似乎消失了一样。校长知道此事后一再打电话催促穆穆倪,要将长孙蝶男找回来,要多和他谈谈,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穆穆倪真的很想咆哮:晓你妹动你妹情你妹!但事实上她也只能唯唯喏喏。抛弃掉千万种理由不说,如果她想和这所学校好聚好散,也应该对校长唯唯喏喏。而心里憋屈无比的穆穆倪,其实还有更麻烦的事情没告诉校长——柏之摩以拒绝她的友谊为理由,不和她说话,不和她接触,也不吃她从研究院食堂里打回来的饭。到今天为止,柏之摩已经绝食3天了。
一想起这些事情,穆穆倪就觉得头大。
中午的时候穆穆倪去了研究院的食堂,打回来了食物送到了柏之摩的房间门前。但柏之摩还是像从前一样,给她吃了一顿闭门羹,无可奈何地穆穆倪只好开始坐在房门前对他好言相劝,心里一边念着奶妈不好当一边诅咒柏之摩。就连窗外的风摇动着树木,也似乎在发出嘲笑她的声音。
而在房间里的柏之摩也十分不好过,他在房间里抗争了3天,零食早已告罄。虽说看不到穆穆倪端来的是什么,但是那香味从门缝里一直飘进来,他有些受不了诱惑。他心里的坚持,男子汉的信仰和说话算数不能出尔反尔的意念,和逆流成河的口水一直在天人交战着。
最终是食欲战胜了理性,柏之摩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穆穆倪愣了一下之后,马上笑了起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十分不错。
但柏之摩看到饭菜的时候,他便飞快地又跑了回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穆穆倪还没反应过来,甚至她的微笑还凝在脸上。
不知是研究所的食堂阿姨跟穆穆倪开玩笑还是什么,今天中午的食物刚好是鱿鱼卷和烤香肠。一下子就熄了柏之摩好不容易想要吃饭的心。
想起柏之摩因为被猫抓到某些地方百得到外号,穆穆倪总是十分不解,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敏感。她现在愁得要死,如果向校长说柏之摩绝食的事,一定会被辞退,工资肯定没了。但如果不说,万一将柏之摩给饿死了,她都不敢想像后果,而且就这几天的接触,穆穆倪觉得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柏之摩现在还尚未到死的地步,他现在还是没从食物和香肠之间绕回来,原本他只讨厌吃培根,现在又多了两样不愿意碰的食物。他也只能感慨天意弄人,或是黑猫弄人。
4
中午的时候穆穆倪离开了学校,去了附近的书店。
她有些受不了高加索山的事,便去买自己一直追的杂志借以放松。但穆穆倪却在书店里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长孙蝶男居然就站在她的身旁。
他站在书架前,仰头似乎在找什么书。
自从3天前摔门而去后,穆穆倪根本没见到过长孙蝶男,本以为他是不是移民去外星球了,却没想在这里遇上了。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穆穆倪还是忍不住多瞄了长孙蝶男几眼,他的打扮真是十分怪异,血红色的修身西服,血红色皮鞋,戴黑色的爵士帽。西装里面是斑马纹的衬衫,他涂了黑色眼影,还有血红色的唇膏,胸前的装饰袋放着一朵黑玫瑰。
这个过份的妖娆怪异的打扮直接颠覆了长孙蝶男在穆穆倪心里的形象。之所以现在穆穆倪还能认出他,只是因为他的样貌实在好认。
长孙蝶男的眉毛很长,不浓不淡,似乎有些哀伤附在那眉毛上,但他的眼十分明亮有神,并且清澈。他的鼻子长而挺,脸颊上不甚明显的丰润令他看起来有些娃娃脸。
穆穆倪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长孙蝶男的脸像是有什么魔咒一样,他的眉毛明明那样忧郁,眼睛却闪亮得如同阳光,他的五官看起来有坚毅,但脸庞却让他那样孩子气。这样极端的长相,如像在命运的两极,却同时存在一个人身上。总是能令人印象深刻的。
似乎是发现了穆穆倪在看他,长孙蝶男突然将食指放在唇上,对穆穆倪“嘘”了一声。然后他拿起书店里的一支笔,悄悄地放入了他的口袋里。
偷东西?
穆穆倪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又迅速地思考要怎么办。她从未见过人偷东西,但长孙蝶男却完全不紧张的样子,他四下望了望,然后又走到了另一个方向,似乎有别的目标。
穆穆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狠了狠心,咬着嘴唇揣着怀里的杂志向柜台走去。
书店的店主姓张,70多岁,他的面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些,大家都叫他老张。
穆穆倪走到柜台前时,老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让本来就心里突突跳的穆穆倪愣了一下,然后老张居然越过柜台跳到了她的面前,将穆穆倪吓了一跳。
当老张走过她的身边时,穆穆倪才发现他的目标原来是她身后的长孙蝶男。
“东西拿出来!”老张大声地对长孙蝶男喊到。
长孙蝶男耸耸肩说:“你看到我偷东西了?”
“哼哼,我已经有半个月没到你们学校投诉你了吧?你皮痒了吧?”老张哼哼唧唧地说着。
穆穆倪八卦地觉得,看来店主和长孙蝶男的关系亦非一般,而且应该十分“谂熟”,或许还有什么“基情四射”的内幕所在。
长孙蝶男指着穆穆倪,对老张说:“你不如先把她的帐给结了我们再讨论?”
秉承着八卦心理的穆穆倪摇摇手说:“我无所谓的,你们继续好了。”
老张却瞪了长孙蝶男一眼,走回柜台准备先给穆穆倪结帐。但一走到柜台,老张便怒吼了起来:“你给老子站住!”
长孙蝶男趁老张转身的时候,夺门而出一路狂奔而去,书店里只剩下穆穆倪和店主,还有门口的报警器呜呜作响。
老张一怒之下也不理穆穆倪,独自就追了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书店,穆穆倪突然想到,长孙蝶男是不是故意让她发现他在偷东西的。目的是为了将她当成掩护。
拿着杂志的穆穆倪站在空荡荡的书店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时突然有一群人开着卡车停在了书店门口,带头的一个穿着精壮男人走过来,问穆穆倪说:“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不是。”穆穆倪摇了摇头。
那男人皱眉说:“刚老板让我们过来把这里的书收了,”
老张正跟在长孙蝶男后面,他追得气喘吁吁,老张在心里发了狠,这次一定要抓到长孙蝶男那家伙。但是在转过一个巷口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长孙蝶男不见了。
老张四处看了一阵,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引擎声响起,长孙蝶男开着法拉利从巷子里冲出,扬长而去。老张扑了过去,但他根本也毫无,只能看着车子绝尘而去。
老张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目送着长孙蝶男的背景离去,直至消失。
其实老张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结局,他几乎不可能抓到长孙蝶男。长孙蝶男每次都会戏弄他一顿,之后扬长而去,就像捉弄老鼠的猫一样。
老张现在所想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事才会到尽头。
落寞地走在回去书店的路上,老张也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失败。
他现在连对一个捣蛋的男生都无可奈何。他没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儿子或是孙子,来帮他对付那家伙。他一生庸庸碌碌,妻子早已多年没见,也不知还算不算是他妻子,他身边也没有任何子女,除了这个书店,除了目前这样的生活,老张明白自己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而回到书店的时候,老张才知道他不止失败这么简单——他的书店空了。
正准备离开的穆穆倪站在空空的书店门口,手里拿着杂志,看到老张回来,她尴尬地说:“你刚刚一走就有人开着货车过来将店里的书全拉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看着老张没有反应,穆穆倪补了句:“我先走了”
然后颓坐在店面前的老张,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满街的柏树,突然间枝叶都停止了动摇,一片静谧。
旁边的唱片商店内传出了东欧的吉它民谣,穆穆倪听到这声响也觉得伤悲,但她根本不敢回头。
她想这一切可能是长孙蝶男的作为。
那个男生精致而极端的脸在她的脑海里闪过,血红和黑白交杂的魔影,诡异的笑容。就好像希斯莱杰在蝙蝠侠里所饰演的那个邪恶而可怕的小丑。
穆穆倪已经想起来来了,她在一个花店前见过长孙蝶男,但相比那天见到的他,今天的他看起来就像个赤裸祼的毫无掩饰的恶魔。
5
见识过长孙蝶男的那个可怕中午过去后,上完了下午的课,回到高加索山房间里的穆穆倪在晚上失眠了。
一整个晚上她都只是短暂地眯了下眼睛,然后梦见饿死了柏之摩之后便幡然惊醒。更要命的是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
穆穆倪还在半夜里听到了隔壁传出了古怪的声音。
她住在高加索山的2楼,柏之摩住在3楼。长孙蝶男没回来,门窗已在她临睡前锁好。穆穆倪还真想不到谁能在她的隔壁房间里闹出什么动静,本来她也想忍一忍就睡去了,但是那个声音却更加变本加厉,越来越大。最致使的是那根本不像是猫狗之类的动物弄出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嚼什么东西的声音,总是会让穆穆倪想到不好而且恐怖的事情。
她小时候听奶奶说过老虎姑婆的故事,大致是说一个小女生去外婆家玩,发现外婆有点怪怪的。晚上小女生醒来时发现外婆在吃东西,她问外婆在吃什么,外婆说是在吃豆子,小女生不能吃。后来女生发现原来外婆吃的是人的指骨,原来那个外婆是老虎精变的,准备吃完外婆之后,再将小女生吃了。
想到这里,穆穆倪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但心里的魔鬼仿佛在跟她做对,她越是害怕,便越是往这方面想。
犹豫了一阵之后,穆穆倪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门后面的扫把哆哆嗦嗦地向旁边的房间摸了过去。
旁边无人住的房间里,不知何时亮起了灯,橘色的灯光比平时暗得多,而且忽明忽灭。
穆穆倪从门缝下能看到,房里不时有黑影在灯光里飘过。
她站在门前,双手紧紧地攥着扫把,双脚却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连敲门或是开口问谁在里面都做不到,也忘了在这里僵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在穆穆倪还犹豫着的时候,门缝里的灯光突然灭了。
接着一道白色的光迅速滑向了门口,无人房间的房门,无风自开了。
穆穆倪惊叫了一声,将原本就不知能做何用的扫把随手扔掉,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嚼着面包的柏之摩淡定地从那个可怕的房里走了出来。他看着穆穆倪,一脸的不解。犹豫了一会儿,柏之摩问道:“吓到你了?陌生的管理员小姐?”
穆穆倪根本没理他,自顾自地哭着。
柏之摩皱了皱眉问道:“你不会认为我是贼吧,你将门窗关那么紧,贼不可能进得来啦……”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能将你吓成这样,你一定以为有鬼?”
穆穆倪哭得更响了。她的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只想用哭声发泄。
“拜托!”柏之摩看着她说:“世上怎么会有鬼这种东西,而且就算有,也只是一种脱离肉体独立存在的思维或意识体,或是能发出一些干扰的生物电而已,又没什么别的能力,你连这个都怕?”
穆穆倪依然没有回答。柏之摩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说:“其实我和长孙蝶男不同,虽然我不想要你的友情,但我想尽量让你觉得友爱,感受到我的友情。我的座右铭是伟人要善待每一个人,只是现在看来我们的智力上还是有不可跨越的鸿沟,我先上楼去了,你不要太自卑了,哭一会儿就回去睡吧。”说完他转身就准备上楼了。
穆穆倪的愤怒终于燃烧了起来,她捡起了刚才扔在地上的扫把,对着柏之摩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犹如向阶级敌人泄愤。
走在楼梯上的柏之摩被狠敲了一下后背之后转过头来。看着穆穆倪继续朝着他进攻,他左遮右挡,一边不停地喊道:“你干什么干什么!”
穆穆倪早已做好了决定——她不干了。
她终于明白了,这算什么工作!在这里呆下去她尽早会神经衰弱!所以在辞职走人之前,她必定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将心里的这口闷气给出了!既然长孙蝶男不在,那么所有的气愤必然要让柏之摩承受。
柏之摩一边躲闪避开疼痛的部位一边大叫着说:“你再不停手我就要反抗了啊!你不要惹我!我可是人称‘威猛哥哥’的高手!大家都说我的步法像蝴蝶一样轻盈,我的拳头像蜜蜂蛰人一样的犀利!我十岁时就杀死过一只鳄鱼,你要见好就收……”他还没说完的时候,怒火冲昏了头的穆穆倪一扫把打在了他的鼻梁上,将他整个人打得仰面倒了下去,发出不小的声响。
看着柏之摩的鼻血喷了出来,穆穆倪猛地清醒了过来。
柏之摩倒坐在楼梯上,他用左手捂着鼻子,鼻血从手指缝里渗了出来。鲜红的颜色十分醒目。
穆穆倪觉得有些害怕,也有些尴尬,她虽然气昏了头,但从未想过自己会将人打出血。
柏之摩捂着鼻子站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看着穆穆倪。
然后他一转身,撒腿哭着跑了。
穆穆倪愣了一下,她倒真是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将一个男生打得泪奔而逃。原本准备丢下柏之摩不管回去睡觉的她,犹豫着了一下,也跟着走上了3楼。
她一走上去,柏之摩就在黑暗中向她扑了过来。
穆穆倪愣了一大跳,马上准备还手悍卫自己。但却见到柏之摩像卖花的小女孩般抱着她的脚,哭着向她道歉说再也不敢偷冰箱里的东西吃了。
穆穆倪尴尬地动了动嘴角,觉得有些无语。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明白柏之摩到底在想什么,但这并不能阻止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她扶起了柏之摩说:“错能改之,善莫大焉,只要你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了。”
“谢谢你!”柏之摩感动地回答到。穆穆倪看着眼前这个高她一个头的男生,痛苦流涕的表示自己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觉得实在有些无法适应。
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是,柏之摩小时候因为太弱小而经常被他的父亲打骂,所以别人一旦强硬起来,一旦遇到打斗之类的事件,他都会产生恐惧。他总会想像到小时候的自己面对着凶恶的父亲,进而服软。
之后在3楼客厅里,听过柏之摩的解释,穆穆倪才知道她隔壁的那个闲置的空房间,之前被柏之摩和长孙蝶男用来储存食物。今天被饿惨了的柏之摩依然不想接受她的友情,于是趁着夜色去冰箱里偷东西吃,没想到却吓到了穆穆倪,然后暴走的穆穆倪引发了刚才的一幕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