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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柏之摩委屈的样子,穆穆倪突然觉得有些心疼,柏之摩一头棕色卷发,眉骨有些高,眉毛淡而且有些短,眼晴深陷,鼻梁笔挺,轮廓像是欧洲人的模样,而且因为下巴较长,令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像锥形,长得大致算像个棕色的贵妇犬。穆穆倪在此时此刻,觉得柏之摩多少算是个有些纯真的男生,有点像小孩子。然后她问柏之摩说:“现在还饿吗?”
柏之摩委屈地点了点头。
“那我帮你弄点吃的吧。”穆穆倪心里想着当作道歉好了,无奈地说,“这里有什么工具吗?”
“仓库里有个BBQ的烤炉,和炭。冰箱里还有鸡翅和鸡腿,阳台上有地方。”柏之摩一边啜泣着一边说。
“你倒是会享受啊……那帮忙搬东西啊!”穆穆倪怒喊道,反正她现在也睡意全无了,虽然本来只是想帮忙下点面条什么的,没想到柏之摩居然报出了个BBQ菜单。
高加索山天台上的黑夜被火焰点亮了。
在学校里这样的景色,看起来挺不错的。
凌晨3点多钟,炭火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火光在黑夜里点燃的时候,映得人的眼睛生疼,空气中弥漫着炭火特有的味道,偶尔于星夜中炸出一点点的火花,仿佛宇宙大爆炸。
穆穆倪一边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一边放调料,不一会儿烧烤的香味便从烤炉溢了,仿佛要浸满整座校园。柏之摩在旁边说这些东西是他上次和长孙蝶男没弄完的,不过穆穆倪似乎弄得比长孙蝶男还好吃的样子,还有冰箱里有啤酒,长孙蝶男总是喜欢喝,他问穆穆倪要不要。穆穆倪当然不要,柏之摩乐呵呵地说我当然也不要那种能谋杀智商的淡黄色液体。和他聊着天,穆穆倪突然有了一种成为了奶妈的感觉。这令她凭空生出了些挫败感。她觉得柏之摩真是和小屁孩没什么两样,她一边想着,一边翻动着烤炉里的鸡翅。
忽然间火炉里升一起了一长串火星,将穆穆倪吓了一跳。
然后俩人都看着那串火星飘飘荡荡,浮摇直上宇宙,如同逆飞的流星,无限美景。
柏之摩突然说:“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当你是朋友我才提出来,让你和我讨论一下。”
“什么问题?”穆穆倪看着柏之摩那凝重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
柏之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在想,为什么现在我一说到鱿鱼卷或是烤香肠,别人总会想到我被人抓伤的那里?”
穆穆倪有些无语地回答:“你一边吃烧烤一边想伤口?你被抓伤了哪里?”
“那里。”
“那里是哪里?”
“唔……就是不能说的那里。”
“不会是那里吧?”
“就是那里……”
“好了别说了。”穆穆倪觉得自己有点晕。
“你知道是哪里了吗?”柏之摩看着她问。
“就是那里嘛!”穆穆倪的脸突然有些红。
“就是那个……”柏之摩还没说完的时候,穆穆倪一掌拍到了他的后脑上,怒喝道:“不许提!”
柏之摩大叫了起来:“你没常识的吗?你不知道脑干控制我们中枢神经,脑干损伤就无法自主呼吸和心跳了,你这样打很容易出事的!你知道无法自主呼吸和心跳代表什么吗?!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当我想要和别人谈论到那些鱿鱼卷或是烤香肠的时候要怎么表达呢?”
“……我已经说了不要在吃东西的时候提你那里的伤口。”穆穆倪十分无奈。
“这个烤香肠和鱿鱼卷不是那里!”
“啊?是吗?”穆穆倪一脸愕然,和柏之摩讨论到现在她的挫败感十分严重,甚至难以再接着聊下去了。
穆穆倪突然想起了校长说的话,问柏之摩说:“你在房里研究未破译的古代文字时为什么会晕过去?”
柏之摩一边吃一边说:“哦,你说那个啊,我当时有些累,便想尝试一下头悬梁椎刺股,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勤奋努力的伟人,和那些以前的伟人没什么两样嘛,我以后也会流芳百世的。我当时想弄不完就不睡觉,结果我把那椎刺得太深了,放了太多血,等我明白过来时,已经没力气去解头上的绳子了,所以后来就差点吊死了。”
穆穆倪听完吞了一口口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或者安慰他。
而在不远处的酒店里,长孙蝶男正从窗户里面,看着高加索山天台上的篝火,他在想着些什么。
6
正午时的阳光热烈得令人为难,因为没有课,高加索山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作,穆穆倪便偷闲跑去了女生宿舍。她总要冲淡在高加索山的那种压力和烦恼感。
而听着之前同寝室的女生一直谈论那两个天才男生有多帅如何如何,要让穆穆倪近水楼台先得月莫待无花空折枝。穆穆倪真心觉得,距离果然是差生美感的最好东西。
这些女生根本不知道她们口中的那两个所谓天才帅哥,究竟是怎么不似人类的品种。
只是被人这样包围着问东问西时,穆穆倪也有些自豪感,大概这就是虚荣在作怪。
更让穆穆倪觉得虚荣和古怪的是,她在女生宿舍呆了没多久,长孙蝶男突然来访。
寝室里的女生看着穆穆倪的眼光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长孙蝶男今天穿得十分正常,白衬衫,牛仔裤,温文的微笑,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真正的美丽男子,看女生们的眼睛里几乎都闪出了心型。只有穆穆倪忍不住在心里腹诲着长孙蝶男,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她是一定不会忘了,这家伙恶魔般的那一面,甚至穆穆倪认为,那个恶魔才是长孙蝶男的真面目。
“你果然在这啊。”长孙蝶男笑着对穆穆倪说,“你有事吗?我想和你谈谈,我们出去逛逛?”
穆穆倪想了想,没说什么便和他走了出去。她也想尝试着,看能不能解决长孙蝶男的事情,让她这为期一个月的工作更容易点。
长孙蝶男走在前方,一直走,没有说话,然后他去取了车子,让穆穆倪坐上了车子。
穆穆倪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她便上了车子。
长孙蝶男开着车子,穆穆倪问他说要去哪,他含糊其词说:“到了你就知道,反正告诉你个秘密就是了。”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虽然没有像和柏之摩聊天那样费劲,但穆穆倪看着长孙蝶男也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这家伙就像是个矛盾的综合体。英俊而丑陋,阴郁而阳光,那些本不应该在别人身上共存的特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而且生长得那样自然,自然到怪异。
之后长孙蝶男载着穆穆倪在一家公司前停了下来,穆穆倪问他说:“这里就是你的这秘密?”
“不是啦。”长孙蝶男笑着说,“怎么说,我觉得反正以后也是要相处很久,所以坦诚相对吧。本来想带你另一个地方的,这里只是意外,临时有点事要办,你等一下就好。很快的。”
穆穆倪不是很相信长孙蝶男所说的坦诚相对,但她觉得自己也应该能见招拆招。
这是个金融公司,长孙蝶男主修的是金融市场和心理学,与柏之摩不同的是他除了偶尔在研究院之外,还在外面的公司任职。穆穆倪看着员工们对长孙蝶男恭敬的样子,想来他的职位不会太低,然后她就在长孙蝶男的办公室里等着他和客户谈话。
果然长孙蝶男很快就打发走了客户,然后他又带着穆穆倪驱车转到了一个咖啡厅,他告诉穆穆倪说,做完这个工作就完成了。
然后长孙蝶男要了咖啡和一些甜点,在咖啡厅悠然地坐着。大概20分钟之后,孙蝶男就拉起穆穆倪说走了。
“你搞定了?”穆穆倪十分惊奇,她甚至没见到长孙蝶男做什么。
“嗯,刚才完成工作了。”长孙蝶男微笑着回答。
然后他拿起电话,不知打给了谁。穆穆倪只听到长孙蝶男对电话说:“他其实有和你们合作的意愿,也挺满意的,只是他不喜欢合约的第23和26条,特别是23,你自己想要怎么样就看着办吧,稍微让一下步应该就能解决,问题不大。”说完之后长孙蝶男就挂掉了电话。
穆穆倪奇怪地问他说:“这是你刚才做的事?”
“是啊。”长孙蝶男说:“我的客户和别人谈合作的事,我们坐在楼上刚好能看到他们,你没注意到而已。”
“你究竟是做什么工作啊……”穆穆倪古怪地看着长孙蝶男,“也没见你和他们谈什么啊。”
长孙蝶男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唔……怎么说呢,照你们的说法,我不是天才么?”他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说:“观察力应该算是我的天赋之一吧,类似肢体语言和别人心里的秘密什么的。”
“你观察到什么了?”穆穆倪还是有些好奇。
“他们谈到23条的时候,那个和我的客户谈判的人突然张开了双脚,而26条时他应该是有些不屑,因为他虽然用笑容掩饰了一下,但其实他的嘴角上扬得比平时高。”
“就这样?”
“就这样啊。”长孙蝶男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有时候往往比我们想的简单啦,怎么说呢,算是肢体语言和心理作用呈现的关系,国外有些人专攻这个,我刚巧也懂一些,比如一个人在初次谈话时将脚趾倦起来,那是因为他没有安全感,这个你能理解吧?”
穆穆倪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长孙蝶男继续说:“他在谈判时,突然将脚分开,基本上是表示他想要稳固自己的领地,不想被人侵范,这些是无意识的动作。联系到许多方面,他一开始时的神态,还有那时突然的反应,基本上就能得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穆穆倪白了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像电视里演的有读心术之类的超能力呢,比如说被电到被雷劈到,有什么奇遇之类的。”
“哪有这样,其实是很科学的事啦。”长孙蝶男很平淡地说着。
但穆穆倪愈加觉得长孙蝶男真不是什么好人,费尽心机的去观察别人的隐私,在她看来是件令人讨厌的事。
长孙蝶男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自嘲地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之后他驱车开到了郊外,渐渐地远离都市,愈来愈远,他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开越快,风景也就愈来愈荒凉。当红色的法拉利在一间破落的旧房子前停下来的时候,穆穆倪突然有些紧张,和长孙蝶男这种人相处在这荒无人的地方,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长孙蝶男却笑着对她说:“你看你刚才,双手缩在了身体上,你在防备我了。”
穆穆倪有些尴尬,但却仍硬撑着。
长孙蝶男下了车,走向了那间破旧的房子。穆穆倪看着他走向了那间破旧房子的门前,然后打开了门。一大群猫从门内涌了出来,将长孙蝶男围在中间,喵喵地叫着。
穆穆倪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突然的场面。
长孙蝶男倒是弯腰抱起了几只猫咪,但仍有一些猫咪在不断地用身子撒娇地蹭着他的脚,即使离屋子只有那么短的距离,也令他举步难艰。长孙蝶男一边对那些猫念念有词地说着花仔萨维你们也想要抱抱吗之类的话,一边将更多的猫抱在了怀里。
走进房子的时候,长孙蝶男回头对穆穆倪喊道:“过来啊,没什么事的,有我在它们会很乖的,你不会对猫过敏吧?”
穆穆倪倒是不会对猫过敏,但总觉得有些古怪。
户外强烈的阳光和温度,跟房子里有些阴暗的光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虽然敞开着窗户,但因为猫的数量太多,屋里还是有些难闻的味道。幸好房子还算通风,所以味道也不至于太浓烈。
房子里放着几排猫屋,基本上就是一个饲养屋。
长孙蝶男坐在房子中间,逗着几只猫玩。穆穆倪看着他,而围穆穆倪身边的猫,对她并不像对长孙蝶男那般友好。长孙蝶男的身边围满了猫,她的身边却空出了一圈位子,只有几只似乎胆子比较大的猫咪,在她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始试图接近她的脚下。
“欢迎来到我的猫屋。”长孙蝶男在一大群猫的簇拥中,将双臂张开到最大的弧度,笑着对穆穆倪说到。他的笑容充满着自信、欢乐、满足,和尴尬地躲避着脚下的穆穆倪成了强烈的对比。
穆穆倪喜欢小动物,只是这些猫的数量实在太庞大了,庞大到她从未想像过,看着满地满茸茸的一团,也有些接受不了。
现在的长孙蝶男却像一个年幼的小男生见到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一样,纯真,善良,而且有着无可代替的欢乐。和之前穆穆倪所见的他,判若两人。
长孙蝶男在穆穆倪心中的形象也越来越扑朔迷离,如果说之前穆穆倪觉得他是矛盾体的话,现在就觉得他已经是个不明飞行物体了。
如果现在有人问长孙蝶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穆穆倪觉得自己只能哑口无言。
长孙蝶男突然对穆穆倪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会注意别人的一些举动,然后也可以借此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你不要讨厌我哦。”他说道。
穆穆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长孙蝶男自嘲般地说道:“以前也有试过啊,人们总是以为我在偷窥他们。但其实我没有,只是我会想去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而已。他们都怕被我知道心里的想法,大概他们觉得我是怪物。后来我就想开了,事实上他们才是怪物。至少他们的心里藏着怪物。”
长孙蝶男一般摆弄着猫咪一边说:“这里的都是流浪猫,我收养的。我并不算是多有爱心的人,但我只是觉得生命的价值是一样的,而且和它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愉快,我不用收敛自己,我可以自由随意。”
他的表情有着深不可测的哀愁。
穆穆倪看着坐在一群猫当中的英俊男生,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他的眉毛那样忧郁,他的眼里却装着太阳的心,他的鼻梁挺拔如不可触及的雪山,脸庞却像是最肥沃的流域河畔。他的灵魂雕刻着稚嫩天真,也烙印着邪恶。穆穆倪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但在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为何不能所有的印象全都是他?
从一开始知道长孙蝶男所谓的天赋到现在,她突然有些怜悯,如果有人心里有什么想要隐藏的东西,和长孙蝶男这样的人相处在一起应该也不会愉快。
只是像长孙蝶男所说的一样,穆穆倪无法分辨,和猫群在一起长孙蝶男,和城市中那些面无表情忙碌的人,到底哪一个才是怪物。
“不要讨厌我。”长孙蝶男说着,低头抚摸着怀里一只雪白的美国卷耳猫。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祈求,也没有哀愁。他大概已经将被人讨厌这样的事,当成了平常,理所当然的事了。穆穆倪不知道他是对她说,或是对那只猫说,不要讨厌他。
在这片荒凉的郊外,这么一间普通的小屋里。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灰尘和从猫身上掉下来的毛发共舞。或许真如他所说,共同生活在一个星球上的生命,何分贵贱轻重?大家都有美与丑,都有温柔和愤怒。但穆穆倪却能感到,这个少年因为他过人的天赋,而卑微得如同尘埃一样。
穆穆倪突然拥抱了他。
虽然在这一天之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拥抱他,但至少这一刻她觉得十分需要这样做,她安慰他说,“你不必要为了自己的出色而道歉啊。”
长孙蝶男看了她好一阵,有几次似乎想开口,但都只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7
从猫屋回来后,穆穆倪在高加索山里突然有了一种心里安稳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幢小楼里的一切似乎变得有人情味,似乎连房门都能微笑,连座椅都会向人撒娇。穆穆倪在房间睡得十分甜美,她终于觉得能安然的呆在高加索山,能和那两个男生好好相处了,原来人生还真的是有转机这么一回事。
早晨的时候,穆穆倪特意起了个早,然后去了研究院给两个男生打饭。
长孙蝶男昨晚就和她一起回到了高加索山,她终于不用再担心要怎么对校长交待了。
去打饭的一路上穆穆倪都哼着歌,她的身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是打完饭上到3楼的时候,穆穆倪听到长孙蝶男在柏之摩房间里吵着说:“我不管你和那个佣人混得怎么样,反正我有办法解决她!我才不理你的标准是什么,我只是跟你说,像你这样的叛徒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普罗米修斯,普个鬼,像你这种叛徒根本不可能是普罗米修斯!”
穆穆倪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一丝不好的感觉从她的心里突然涌了起来。
长孙蝶男在老张的书店时在,那副诡异的样子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穆穆倪果断地在门口蹲了下来,侧耳倾听。
长孙蝶男在房里说道:“像她那种贫脑的货色,也就是那样了,做做戏也就信了。你别问我怎么办,马太效应知道吧?”
柏之摩说:“任何个体、群体或地区,一旦在某一个方面获得成功和进步,就会产生一种积累优势。”
“虽然是经济学的,但在爱情里也是适用的。”长孙蝶男说道,“何况我所获得的成功并不止一个方面,那傻佣人已经被我的跑车、成就、善良所吸引住了。即使她有喜欢的人,但只要一些时间,她也会转投我的怀抱了。那些芭比公主们,整天念着想着所谓的爱情,但事实上她们自己都没意识到,无论她们所想的如何美好,她们的决择也往往充满着铜臭的味道。不久她就会发现,蠢佣人所谓爱着的那个人,只是个渣渣……”
穆穆倪相信,在说着这些可怕的话的长孙蝶男一定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些到底伤人有多深。
或许他知道,只是伤人也是他可怕的心里的爱好之一。
穆穆倪知道长孙蝶男所说的渣渣指的是谁,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无以复加的痛了起来。
长孙蝶男最后的话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因为她再也忍不住那些恶毒的话,她冲了房间里,将滚烫滚烫的早餐狠狠地扣到了长孙蝶男的脸上!
穆穆倪咬着嘴唇,一副烈士般的表情。
长孙蝶男暴跳了起来,扫落身上的早餐怒吼道:“你疯了啊!笨奶妈!会死人的,你这蠢货!”
穆穆倪毫不示弱地盯着长孙蝶男!她现在就是希望会死人!只有长孙蝶男这个混蛋死去,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她这个念头,那只有她从小说里读过的另一个词——灭门!穆穆倪现在十分后悔,她居然将自己暗恋着陈先生的事情,在昨天傍晚,在那间猫屋里,告诉了长孙蝶男。
而长孙蝶男一定不知道,穆穆倪被欺骗的感受,如何浓烈,如何苦涩。
“哭屁啊!”长孙蝶男看着掉眼泪的穆穆倪骂道。
这导致怒火攻心的穆穆倪再一次向他冲了过去,拼命地扑抓打咬。
长孙蝶男艰辛地抵挡着穆穆倪的攻击,然后又瞄到了刚刚还站在面前和他说话柏之摩,居然悄悄地躲到了墙角,长孙蝶男忍不住大骂道:“你躲躲躲躲墙角躲个屁啊!她又不是对你发疯!还不过来帮忙!”
“我怕!”柏之摩简单明了地回答。
“你怕个屁啊!”穆穆倪和长孙蝶男听到柏之摩的回答,忍不住同时怒骂。
柏之摩吞了一口口水,考虑了一下,衡量得失过后说了句:“我不跟你们计较。”
穆穆倪对着长孙蝶男怒目而视,不争气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长孙蝶男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一句句地响在她的心上,如同为她刻上了满心脏的裂痕。
但长孙蝶男本身却不以为意,他还在继续刺激穆穆倪,对她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伤到你了?你是觉得被我欺骗了友情呢,还是不喜欢我说你喜欢的那个所谓陈先生和我一比,只是个废物呢?”
再一次听到陈先生这个名字的时候,穆穆倪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今天她再一次认清了陈先生在她心里的重量——就算是仅仅别人提起,也会造成可怕的情绪在她的身体内滋生。
穆穆倪突然对长孙蝶男变得前所未有的恨,她也同时恨自己,为何要告诉他关于陈先生的事情。
就因为在猫里被他制造出来的假象触动了心里的善良,便对他掏心掏肺?
穆穆倪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傻,她甚至恨自己这么傻,居然看不清那些拿感情当武器的人。
“说起来那个陈先生喜不喜欢你也是不知道的吧?”长孙蝶男对穆穆倪说,“只是你的单相思吧?而且他早已有了女人了,只是你一厢情愿啊,佣人小姐。是不是你有某些特殊的癖好只喜欢已婚男士呢?是不是他们更有技巧,更能令你舒服啊?”
长孙蝶男说话无比恶毒。
但穆穆倪连回骂他也做不到,甚至身体连反应也忘了给出。她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低着头,双脚不停地颤抖。长孙蝶男所说的那些话,句句都足以刺伤她的心,伤她到万劫不复的境地。穆穆倪忽然间害怕面对自己,她甚至无法说出,昨天在猫屋里时,曾对长孙蝶男有过多少同情和怜悯,甚至她害怕告诉自己,就在看着长孙蝶男怀抱着那些猫咪的时候,她曾经生出一丝丝对他的倾慕。
然后换来现在这样的劫数。
她的手,一直颤抖着,心里难受到足以将体内的所有血液都逆流成哀怨空冥的苦海。
即使在现在这一刻,穆穆倪也还记得她和长孙蝶男在猫屋里时的感动。
可惜快乐实在太短,或是假装的总是会被揭穿。
她没想过原来长孙蝶男比她所想像的更加可恶和可怕,她也恨自己,为什么从来都学不会带眼识人。
而关于自己在高加索山的路,穆穆倪现在有些不知要如何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