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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消防车来了一辆又一辆,混乱与嘈杂,各种严厉的指挥声交杂,火势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甚至都没有蔓延到其它楼层,当大火被尽数扑灭的时候,冲进阁楼的警卫员和消防员们却大吃一惊。
“思、思安?”和一庭看到眼前的一幕当场都傻眼了。
他原本是有事赶来,结果却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庄浅纵身跳进火海的惊悚画面,后来相继又看到沈思安从窗子爬进烈火熊熊的房间,画面感强烈到做梦一般。
刚才那两人相继跳进火海的那一刻,他都以为俩人是同时疯了。
可是现在,和一庭觉得是自己梦游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狠狠咽下一口口水,看一眼坐在阁楼葡萄架下安然无恙的男人,又环视一遍四周,确定没有看到烧焦的尸体之类,扯扯领带呼吸都开始不顺畅,问,“庄、庄浅呢?”
他对面的男人没出声。
放眼整间阁楼内,不是想象中的一片烧焦状态,或者说明白点,大火确实是起过大火,因为四面墙壁都还是漆黑,可屋子中央那一大片葡萄藤却完好无损——因为上面被盖了防火布。
现在,沈思安就是坐在那层叠的防火布中间,脸色铁青到像要吃人。
自杀?
去他妈的自杀!
她费尽心思搞这么一场,不过是给他摆了一出完美的“金蝉脱壳”,沈思安都几乎可以想象出:刚才,就在所有人从窗户攀爬上来要“救”她的时候,那女人是怎样在阁楼内小心避开火舌,用防火布裹住自己,轻轻松松打开房门,最后又大摇大摆出小楼的。
被派去查看车库的勤务员回来,哭丧着脸道:“沈先生,车库夫人常用的那辆奥迪不见了。”
“她竟然跑了?!”和一庭终于从这场突然变故中回神,当即满脸卧槽,跟白日见鬼似的,哇哇大叫,“那思安,女人是不是疯了?放火烧房子都干得出来!真他妈不怕引火烧死她自己——”
沈思安冷冷的一眼丢过去,和一庭立刻恹恹闭了嘴,却依然不情不愿地咕哝一声,“思安,不是做兄弟的说你,做男人被打脸到这种份上,就他妈不但是尊严问题了——你想想,她要是真自杀也就罢,老子算她够狠,可那女人她、她……”
他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对面的人注意力压根都没在他身上。
被这样摆了一道,沈思安还能说什么?愤怒?他有什么愤怒的理由?难道怒点是在于庄浅没有真的想*吗?
再深的愤怒,都敌不过亲眼目睹她跳进火海那刻的恐惧,现在陡然像是噩梦初醒,他大脑中思绪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的时候,甚至还有点隐秘的庆幸,庆幸她没有一时钻牛角尖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可是现在,她不见了。
“收拾干净这里。”冷声留下一句话,沈思安迅速下了顶层,抵达二楼书房的时候,他首先去查看了书桌的两个大方抽屉,还有书架上的暗格,果然发现里面一些零散文件都是混乱成一片。
“怎么了?”和一庭跟下来,见他脸色不对劲,小心问道,“她偷走什么重要文件了?”
“我放在抽屉的两把勃朗宁□□不见了。”
和一庭闻言脸色一变,这下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也不再废话,迅速打电话安排人在山脚拦截庄浅的车。尽管他心里清楚,那女人都已经算计到这份上了,肯定也不会轻易被拦住。
……
人的潜力有时候真的是强大到可怕,尤其是当她有奋斗目标的时候,庄浅如今的目标是什么呢?弄清楚父亲究竟是死是活,这就是她的唯一目标——但在此之前,有些账她得亲自去算清楚。
……
从警署出来的时候,靳正言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绕了几圈,甩掉了跟在后面盯梢的两辆吉普之后,他去了常常光顾的那家酒吧,却只点了一杯浓度极低的普通鸡尾酒。
身居高位之后,为了保证头脑清醒不出丝毫差错,他几乎都快戒掉喝酒的习惯。
一杯酒下肚,礼貌拒绝了酒吧陌生女郎的搭讪,他捏着车钥匙步履稳健地离开,开着新入手的崭新宾利,紧正言回了东城区的新住处。三天前,他在市中区的房子才因为一场诡异的“煤气泄漏”而被烧得面目全非。
靳正言心里清楚,自己公寓压根不可能出现什么煤气泄漏,这是有人对他动了杀心。可没有确凿证据,即使明知最有可能的凶手是谁,他也奈何不了对方。
停好车,靳正言进入公寓电梯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电梯在他的二十三楼停下,走廊灯闪烁,空荡冷清的走廊上,男人挺直的背影显得异常俊冷。
取出钥匙开了门,黑漆漆的门口,他一边脱鞋,一边伸出一只手去摸索着开灯,也就是分秒中的时间,原本沉寂得不像话的空间内,他却突然听到了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房内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