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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翰辅闻言,脸上罕见地没了表情,“那三弟最好祈祷她能活得长久!”
“还要仰仗大哥高抬贵手。”凌涵仰脸冲他笑,转而道,“二姐这里既然有大哥守着,小弟便不多留了,告辞。”
凌涵转身离开的瞬间,身后的凌翰辅蓦地捏紧了拳头,狰狞毒辣地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立即毙了他。
然而凌涵的脚步才不过走到跨院的拱门前,陡地停住了,凌翰辅抬眼望去,周灵云朝这走来,她身着朝阳拜月五彩凤凰裙,身子纤致,面容水色般,披着一头丝绸般乌黑柔软长发,犹如一朵浸养在碧水春洲中含苞待放的曼陀罗,散发着莹蓝色的诡谲微光。
身后的凌翰辅见之,嘴角顿时噙了丝若有似无的兴味,对这位越发长成大美人的表妹,心中倾艳不已,若非舅舅家很重视这个嫡女,他其实可以纳为妾室的,可惜了,长如此美丽……
“凌涵表弟,近来春光满面,看起来心情不错!”
周灵云绣着凤尾的罗裙在凌涵面前定住,目光看着凌涵,格外透亮。
“表姐如此美丽,任谁看了都会,心情不错。”凌涵回头看了一眼,扭过头来时,目带促狭,“表姐如此殷勤往国公府跑,你定是来看大哥的吧?”
周灵云顺着凌涵的目光朝后看去,见凌翰辅正温文尔雅地朝这边看,只是那双眼睛里面深海般的欲|望,是只有男人对女人才会有的视线。
她的面容像是被人割了一刀般,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然而很快便恢复了,垂下眼眸,轻抚着自己染着豆蔻的指尖,仿佛商量的语气对凌涵问道,,“凌涵,听闻南疆外的大燕国人费尽心机从雪山底采颉来的冷玉,打造成玉簪戴在发间,可保发质乌亮如缎,那块玉……还在你手上吧?”
周灵云所说的冷玉,是当年老夫人给凌涵的,这东西在凌氏宗祠时被凌涵丢失,辗转落在轩辕鸿手中。前时轩辕鸿还在凌涵面前拿出这块玉,惊得凌涵寢食难安。现在周灵云看上了那块玉。凌涵暗笑,想从轩辕十四手里抢东西,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哦,表姐想要那块玉吗?恩,还在我身上,只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
凌涵笑了,清澈的瞳眸越发干净清凛看着周灵云。
越是干净的东西,越是令人有染指的冲动。周灵云阴谲的眸,直直地看进面前少年的瞳仁中,她认为,这世上没有污浞不了的东西,纵然是凌涵也不行!
可是当看进凌涵的眼瞳中时,她难堪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吞噬那样干净的瞳光,她仿佛是陷入了一片清洁中,隐隐有被这异常干净的瞳仁焚灭的危险。
“我知道,你一定会给的。”再过两天,她只需要等两天。
周灵云勾勾唇,眼眸适时别开了视线,掩去了几多狼狈。
“那你等着吧。”凌涵再不看她一眼,抬步离去。
凌涵了然,凌凝玉在药庐算计自己,周灵云又与她走得如此密切,看起来是在背后出了不少主意。
虹悦院中,德胜胖而滋润的脸几天来削瘦下来,他窝在灶房,小声令花嬷嬷将煎的药倒进炉灰,换上药味相对,药草不同的汤。
之前东方哲来过后,给了瓶药,后来又命人送来了药方,让照着煎药。
服用的丹药以及煎的药,都由凌涵的贴身护卫庆哲亲眼盯着夫人服下去。
李嬷嬷发现夫人的病情越发严重,甚至开始胡言乱语,德胜对她旁敲侧击一般,发觉自己使唤不动李嬷嬷,于是便把主意打到花嬷嬷身上。
花嬷嬷见此很忧心,在上次老夫人病时,立下不小的功劳,凌涵要德胜来打赏她,给了很多好东西,这许多日子与德胜相处极多。
花嬷嬷头发花白,面庞白胖,年纪五十逾,她发现德胜话不多,却每每说到点子上,大多数时间很沉默,心眼却很多。德胜所说的话,花嬷嬷认为,这必定是世子的意思。
她的药才倒掉一半,身后就响起脚步声,花嬷嬷赶紧拿脚将炉灰盖住药渍,回头慌忙看,庆哲秀气的脸阴沉着,盯着花嬷嬷,令道,“夫人该喝药了。”
花嬷嬷听到喝药,手一颤,剩下半盅的药汤倾翻在地,她慌张地看向庆哲。庆哲却并没有责备他,只是机械地说道,“重新再煎一盅。花嬷嬷年事已高,我会派两名嬷嬷来,助你一同煎药。”
庆哲说完,转身离开了灶房,长廊两边绿幽碧树,隐隐可见树影晃动,庆哲定下脚步,昂扬着秀气的脸,深吸口气,闭了闭,再张开时,眼底已带着凌厉的杀气。
他按了按腰中的剑,转身疾步回但故院。
屋子内,凌涵正在摸一样东西,庆哲进来时,有些愕然。
只看到凌涵那么小个头,手中正握着柄长|枪,那枪可比凌涵高多了。
他抱着那杆长|枪,试图想将它拿在手中,舞几下,可是试了几番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他不得拿着白布,将长|枪倾倒,仿佛对待情人一般,轻轻擦试着枪头。
“世子……”
“夫人把药都喝了?”凌涵垂头抚摸着枪身,珍爱无比的样子,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庆哲只看到他长长的眼睫如蝴蝶羽翼般颤动着,瓷白的皮肤映在从窗子钻进来的阳光下,一瞬间有股颓靡却嗜血的错觉。
庆哲攥紧拳头,别开脸去,梗声硬道,“他们依然在暗中监视!即使属下不去盯着夫人吃药,他们也会‘帮忙’盯着!”
“我们要好好给夫人吃药,乖乖被他们监视,这样东方哲以及大哥,才会相信,夫人是真的在吃药。”
凌涵起身,随手将那擦拭一新的长|枪扔在一旁,庆哲只听到一记轰声,重达四十斤的长|枪,就这样砸在了地上。庆哲咋舌,没想到这东西这样重,难怪世子抱不动。
“随手找了件兵器,没想到这杆枪这样重。”凌涵莞尔耸肩,冲庆哲笑得很和气,“江湖上的人都说,一寸长一寸强,刀剑之类的,我用着还真不称手。”
庆哲咬着嘴唇,半晌有些不甘地问道,“明日,世子要带这长|枪城外古寺?”
凌涵摇头,“我们现在被人监视着,府里府外逃不过人家的耳目,拿这杆枪去,岂非摆明要宣战?何况,这枪,也不适合我。”
“世子,让属下跟您去吧!”庆哲眉头揪结成了疙瘩,看凌涵的样子,仿佛是生死离别一般,他看着不忍。
凌涵噙着丝笑摇头,“马家当年跟在祖母身边时,亦结识了不少兵将吧,将你们马家能用的人尽管用上,布置在茗雅苑中,保护祖母的安全。你留在府中,做这些事。”
庆哲别开脸望着窗外,秀气的脸颊鼓鼓的,一句话都没说。
第二日,天将黄昏,凌翰辅便春风满面地跑到茗雅院去侍候,老夫人看到他来了,随口冲幻蕊道,“去看看世子来了没?”
凌涵常常跑她这儿用饭,说这儿的饭做得合口。
今日见凌翰辅来,老夫人表情淡淡的,倒也承他的情,由他侍候着用罢了晚饭,还不见凌涵来。
“说是世子一大早便出门了,说是给夫人取药去了。”幻蕊由门外进来,小声回报道。
凌翰辅今日穿了件绛红色的绣着暗紫纹的团花袍,看起来喜庆极了。他的目中光华内敛,气质夺目四射,满面像淬了碎银子般,散发着耀目的光泽,老夫人看着他,敛下眉颇有些不悦,往日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今日却是一副主人的姿态。
凌齐留在帝都的那二十万兵马,调度起来是亲自由圣上之令才能使用。可是那一员虎将,却是凌氏的人。近来凌翰辅被凌齐委以重用,老夫人觉得眼下的凌翰辅,很有几分当年凌齐初掌兵时的势不可挡。
而这,并非是好兆头,他不过是个庶子。
“老夫人总寻三弟做甚,他孝心一片,去给母亲寻药。”凌翰辅笑盈盈地说道,又给老夫人斟了杯茶,无视老夫人不悦的容颜,凌翰辅继续兴致高昂地说道,“听闻母亲的病好了许多,老夫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夫人?”
“是吗?”老夫人听了,头微微偏了下,发髻中的白玉簪子晃了晃,射出凌翰辅突然露出来的尖利牙齿,“那便去看看。”
罗氏那身子,痊愈了也好。老夫人还愁着方姨娘掌家,弄得府中乱七八糟,简直比周姨娘时还要乱糟。前些日子,大管家沈松还来报,方姨娘帐目不对,甚至有入不敷出之迹。从方氏给自己用何首乌时,大手大脚的花银子就能看出始末,老夫人觉得她早晚要将国公府给掏空了。
“老夫人,”在她起身出门前,幻蕊翩迁而致,面若桃李,带着柔顺的笑意冲凌翰辅福福身,又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夫人的病好了,理应她来向您请安的,老夫人若想见夫人,不若奴婢前去请夫人过来,可好?”
老夫人听了,觉得合理,淡淡点头,便又坐了回去。
凌翰辅面上没有半分失意,反而还露出一抹兴味的笑,目送幻蕊往虹悦院而去。
屋外渐渐掌起灯笼,很快便将整个院子照若白骤,老夫人见了不太高兴朝左右说道,“将多余的灯盏熄灭,国公府没这样奢侈。”
她话一落,屋内侍候着的陈嬷嬷便要出门去熄灯,凌翰辅大步迈出,负手傲然挡住去路,老夫人挑眉,正要发作,凌翰辅拱手冲老夫人赔罪笑道,“奶奶可不要生气,过一会儿母亲要来了,她病了那么久,看路肯定不清楚,您把灯盏都熄灭了,母亲若是找不到来的路,可怎生好?”
老夫人听着这话里透着古怪,顿时就要问清楚,忽听门外传来一叠尖叫声。
她猛地站起身,凌翰辅便笑了,那温雅若玉的脸庞上没有惊慌没有疑惑,却恰恰有一抹意料之中的惬意之色!
“发生了何事?”老国公夫人扭头,凌厉盯向凌翰辅。她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而这种味道并不足以令人心安。
“奶奶,您着什么急,过一会儿,不就能看到了么!”
凌翰辅风度翩翩地走上前,高大的身躯俯下来,将老夫人强自按到椅上坐,笑容温柔,薄唇上翘,即使此刻眼中寒芒毕露,他的脸上依然好像在散发着和蔼可亲的柔光。
老夫人刚刚坐定,就看到门口突然旋风一般冲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看那身材纤巧,胸前微凸,便知是女子。
“这……”
老夫人话还未说罢,这女子便朝她嗷喔一声吼叫着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