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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这次来缅甸的确有扩大延安在国内国外影响力的意思,只不过期望并不是很大,毕竟现在的延安只是“地方势力”还不能代表一个国家。
周先生早就感觉到杜文成对自己的的尊重程度似乎还要超过另外两人,虽然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但总归是一件好事。在他想来杜文成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会到机场来迎接自己,但却没有想到会是缅甸掌握实权的三人一起来到了机场。
不仅如此,杜文成还特意安排了记者来宣传他的到来,这就让周先生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了,他能察觉到一种看不见的隆重气氛在曼德勒上空酝酿。
杜文成到底在图延安什么?或者说延安有什么能让杜文成不惜一切地为延安造势呢?周先生想不明白。
走出了停机坪,一群事先安排好的记者便围了上来。
“周先生,我是缅甸民生报记者。周先生能否谈一下来到缅甸的感受?”
“我在国内的时候就听说过缅甸人民不仅赶走了英国殖民主义者,赶走了日本强盗,还领导了东南亚各国的民族独立和解放,今天我能站到这块土地上,感受缅甸人民的勤劳勇敢,领略缅甸人民的智慧,是我最大的荣幸。”
“周先生,我是独立报记者,今天缅甸党政军三巨头一起来到机场欢迎您,可以说您已经成为缅甸有史以来最尊贵的来宾,您能对此发表一下看法吗?“
缅甸并没有什么政党,因为杜文成讨厌这玩意儿。从登敏开始缅甸政府就被西方看作是军政府,登敏的重要功绩就是领导缅甸人民军夺取了全国政权,并且一上台就是终身总统,这与西方的政体完全不同。
而杜文成的上台更是把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算是彻底把军政府这个称谓固定下来。阎锡山和沈涵阳没少为这件事对杜文成抱怨,可杜文成一直是充耳不闻,并且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政党这玩意儿还是没有的好,一个政党人家会说你独·裁,政党多了又会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扯皮,再则说为啥没事找事地给自己弄出个政敌?缅甸不需要政党,军政府就挺好。
缅甸的政治氛围相对来说较为轻松,只要你不搞政变,不有意攻击政府,没有人管你要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因此也就使得一些好事者,根据前后两届政府都花大力气用来改善民生这一点上,戏称把持缅甸政府的杜文成等人为民生党。
缅甸民众似乎也很喜欢这个称呼,一来二去的一些主流报端也渐渐用民生党来代称缅甸政府。周先生来缅甸之前已经了解了这些事情,自然知道这位记者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从很早就认识了杜文成总统和阎锡山元帅,今天能在这里看到总统、元帅和尊敬的总理先生,我感到很高兴……”
“周先生,您来缅甸……”
“周先生,对中国目前的……”
“周先生……”
……
“缅甸三巨头齐聚机场,只为迎接延安访客。”
“延安周先生突现缅甸,杜文成机场亲迎。”
“缅甸总统看好延安。”
对于外界如何解读他的这一举动,杜文成一向是不屑一顾的,反而对周先生来访的目的抱有极大的兴趣。在此之前,他曾和阎锡山等人分析过这个问题,阎锡山认为延安的这一举动是针对国府最近对延安的打压,而来寻求政治盟友的。
杜文成自己也猜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他看来委员长一时还不敢公开和延安翻脸,虽然两军在东北摩擦不断,在江浙,在山东山西也同样如此,可从国内民意方面来讲,重庆同样有着巨大的压力,委员长也不敢贸然和延安开战,否则也不会邀请延安统帅去重庆“共商国是”了。
晚上的接风宴后,杜文成和周先生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会谈,周先生首先介绍了国内目前的形势以及延安方面的一些想法,随后话题一转,神情凝重地对杜文成说。
“我们预感到委员长一定会对延安动手,对此我们也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因为情况紧急,我们需要知道你对国内现状的看法。”
杜文成点点头说:“你们有准备就好,打是一定会打的,不要寄希望于委员长,他不会允许延安的军事存在,除非你们主动放弃现在的武装力量。”
“这是不可能的。那么,你认为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我想全面内战会在明年爆发,现在只是序曲而已。”
周先生双手环抱胸前,沉思着说:“战争一旦开始,英美苏会是什么态度,这对我们也十分重要。或者说如果我们请求苏俄的帮助和支持,你会怎么做?”
杜文成腾地站了起来,他很想发火但又努力忍住,对面的人可不是他可以随意发火的对象。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共和国初期的史料和那时的国际形势,也就理解了夹在米苏冷战之间的共和国当初的选择。
在国民党败退到台湾之后,米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还留在南京,这说明米国人在那个时候还是很希望和共和国搞好关系的。可是反过来看,一个强大的就在自己身边的苏俄和一个同样强大但却远在太平洋彼岸的米国,在这样的对比下一个一穷二白的共和国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虽然说理性的政权不会被意识形态所绑架,国家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可那时的国际形势就是这样:一方面是以苏俄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另一方面就是以米英为首的西方集团。以延安统帅的性格他和选择走中间路线吗?答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