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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就站在屏风处,王爷就站在那里瞅着王妃脚步有些凌乱的抱着璃儿进内屋,转身脸上的笑那叫一个晃人眼,瞧见宛清站在那里偷笑,然后故意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地东望望西望望,王爷瞧着宛清那欲盖弥彰的窃笑,脸上有抹淡到忽略不计的红窘,脚步一抬,龙行虎步的出去了。
宛清轻咳了下嗓子,准备出去,那边却是有个小丫鬟进来,见了宛清忙福身行礼,恭谨的禀告道,“世子妃,四太太来了。”
宛清听得微怔,没办法,王府自上回悠儿然儿满月宴后,几府的太太基本没怎么来溜达过,四太太倒是差不多十天来一回的样子,跟两位老夫人没倒台之前一样,只是前两日不是才来过一回么,直觉告诉宛清这一回四太太来是有什么事,宛清轻点了下头,那小丫鬟就出去了,宛清回头去了王妃的卧室,进门宛清就瞅到地上的铺盖,眉头轻挑了下,暗自摇了摇头,王爷脸皮还是不够厚啊,这地铺该是他睡的吧,昨儿早上不都还在床上么,怎么今儿就有了地铺,宛清有些不解,更让宛清不解的是,王爷睡在床上养伤这两日,王妃带着璃儿睡的哪里?莫不是打的地铺吧?王爷应该不会允许的。
宛清脑袋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蹦出来,紧接着就一个接一个的打消,最后只得轻耸了下肩膀,没睡在一张床上就是有问题,宛清迈步往里走,那边璃儿正拽了王妃手上的血玉镯玩了,璃儿要,王妃只让她那么玩,却是没有取下来,璃儿那个拽啊,小嘴撅着,又是之前那副表情了,委屈的不行,王妃轻捏下璃儿的鼻子,“旁的可以,这个给你砸坏了,母妃会挨骂的,璃儿乖,放手。”
璃儿就是不松手,王妃只得去挠璃儿的手腕,却是没有一个个把小手掰开,估计是怕伤了璃儿,宛清直接走到王妃的梳妆台,拿了个差不多颜色的手镯然后走过来,在璃儿跟前晃了两下,把视线吸引过来,璃儿果然就松了手,宛清去逗着璃儿的粉嘟嘟的小脸,摇头轻叹道,“你都砸坏多少手镯玉佩了,这个习惯可不好,咱改了吧?”
宛清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就拿出来一个布做的米老鼠在璃儿跟前晃着,小孩子嘛,所有的注意力关注在一件事上,还是不大可能的,这不又要米老鼠了,宛清把米老鼠给了璃儿,然后才对王妃道,“母妃,四婶找您来了。”
王妃点点头,抱起璃儿就往外走,那边丫鬟已经把四太太迎进来了,正在给四太太奉茶呢,四太太瞧见王妃抱着璃儿出来,三步并两步的就走了过来,啧啧赞叹道,“几天没见,璃儿又长了不少,可是越来越像宸儿了,简直跟宸儿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王妃听得笑笑,请四太太坐,四太太就坐在王妃下首,端起茶起来轻啜了一口,轻叹道,“筝儿小产了,王**知道么?”
王妃听得愣住,宛清也睁大了眼睛,还没听说莫流筝怀孕了,就先知道人家小产了,那边四太太轻摇了下头,“三老爷伙同老夫人期满王爷那么多年,王爷虽饶了他一命,将西府贬斥到外地去了,筝儿那孩子怀了身孕也不敢送个消息回来,弟妹还是昨儿去宜嘉候府上听说的,就顺道就去看了看筝儿,那孩子……。”
说到这里就停了,只余下一声叹息,宛清摇摇头,当初三老爷被贬,三太太还闹上永宁侯府让永宁侯帮着求情,真是太不知礼了,王爷在那样情况下做的决定,谁敢说情,王爷气极了,没准连着他们一起贬斥了,可三太太不但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还给她雪上添霜,这是古代,多少家族结亲是因为爱情,不大都都是因为家族势力,三老爷在朝中只是一个闲到不行的官,要不是他身后有锦亲王府这个强硬的大树,他什么都不是,侯爷世子愿意娶莫流筝,还是因为那会儿王府有老夫人撑着,三老爷是她最疼的,王爷没有女儿,要想结亲可不就得从旁支选,不得不说,永宁侯府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三老爷三太太虽然不咋地,但是这个女儿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那件龌龊的事大白于天下,莫流筝不跟着受波及的可能太小了。
莫流筝的流言宛清倒是听了些,上梁不正下梁歪,三老爷能对沈侧妃做那样的事,那些讥讽的暗语可就明着暗着的指着莫流筝了,谁家内院没两个女人,这样的事能止的了人家的嘴吗,顶着这样的压力,没得抑郁症都算不错的了,莫流筝没了后台撑着,那就跟内院那些受人玩弄的小妾差不了多少,至于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有的,又是什么时候没的,听四太太的话只怕是有些日子了,宛清瞥头看着王妃,王妃也是叹息不已,上一辈造的孽,却害得小辈受连累,王妃瞥头吩咐玉苓,“回去去库房挑些补品,让总管给筝儿送去。”
玉苓点点头,那边四太太嘴角有抹笑,王**果然还是最心软的那个,总管的身份可比玉苓高不少,由着他送去永宁侯府,筝儿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不少,四太太端起茶重新啜了一口,宛清把玩着手里的绣帕,宛清知道四太太今儿来定不是因为莫流筝的事,只怕就是随口一提,不知道接下来说的这件是什么,需要莫流筝的事打头阵,宛清还在猜测着,就见四太太把茶盏搁下,拿帕子擦了擦唇瓣的茶汁,抬眸看着王妃,纠结了两下,才道,“今儿四弟妹来不单是说及筝儿的事,昨儿去探望了筝儿回来,晚上弟妹想了许多,宁儿也到议亲的年纪了,前来说亲的媒人没有一百也不下八十,宁儿一个都看不中,弟妹当王**是自己人,也就不瞒你了,宁儿说她非端亲王世子不嫁,弟妹自知高攀了,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也是王**您看着长大的,您与端王妃打小就是手帕交,能不能帮弟妹去探探口风?”
宛清可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找王妃说媒来了,说是探口风,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她倒是会找人,端王妃和王妃关系最好了,一般人说亲成功的可能若是只有一半,那王妃去最少也是百分之八十吧,只是莫流宁,宛清摇摇头,老实说,宛清不是很喜欢她,心机有些重,四太太和三太太五太太她们关系不是很好,她都能跟莫流妘她们混的那么熟,当初算计她的时候也有她的份,只是宛清都没说过罢了,再说了,莫翌轩和她在一块儿,宛清想着嘴角都有些抽,还好,桃花旺的不是她相公一个。
王妃也有一些的为难,当初宛清和莫流宸差不多帮着阮文浩抢了端宁了,她再去说亲,总觉得端王妃一儿一女全给她养了,自己都没挑过儿媳女婿,王妃蹙了下眉头,“探探口风倒是可以,只是你也听说过,翌轩性子倔,端王妃又不想强迫他,将来的端王世子妃还得翌轩自己挑,端王妃怕是做不得主。”
四太太蹙了下眉头,显然王妃这样的答复不是令人满意,不过王妃说的都是事实,四太太笑着谢王妃道,“弟妹知道让王**为难了,要是王**去说都不成,换了旁人只怕更不成了,宁儿也该死心了。”
王妃笑笑,干脆就跟四太太说了,明儿她跟王爷一起出门,顺道就去一趟端王府,四太太欣喜不已,估计是认为王爷王妃出马,这事一准能成,宛清倒是笑笑,王爷去还不是做陪衬的,王妃肯定不会让端王妃为难的,不过就是姐妹之间说说体己话,顺道问上一句罢了,宛清想着,起身给王妃告辞,悠儿然儿这回真该找她了。
宛清回到观景楼,悠儿然儿可不是在找她么,宛清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这两个小屁孩能说话了,然后一边喊娘一边撅着个小屁股往她怀里撞来,想到那场景,宛清心都舒麻一阵,宛清一人亲了一口,让竹云梳云几个帮着穿衣服,自己去书房找莫流宸,站在书房门口,正好听见冷灼禀告莫流宸关于边关的一些事,宛清直接就进去了,冷灼原是要给宛清行礼了,宛清一句继续然后站在莫流宸一侧。
边关还真的有事发生,只是这边关往东冽那边挪了一些,是那从东冽打回来的五座城池,那几座城池里绝大部分的都是东冽人,虽然跟大御是没什么区别了,可还是有一些不同,这些些微区别暂且不提,因为莫流宸是打算让东冽把那五座城池赎回去的,回来后,那五座城池就交给了皇上处理,皇上派人去镇守了,或许是采取的方式有些不大妥,首先就是禁止行人随意进出,而那些人在东冽或许都是有亲友的,一旦禁止了,消息就断了,城里城外的人就不满了,这不就容易起冲突,东冽自认为自己理由足了,就兵临城下,让镇守城池的官员放行,既然决定禁止行人通行,那肯定也有自己的担忧之处,万一东冽有人潜进去刺杀怎么办?
再说了,你兵临城下就是恐吓了,你一个战败国也敢再掀起战祸,小心连你东冽一锅端了,这不言语又起冲突了,总之,就是摩擦不断就是了,东冽想进攻可底气不足,惧怕莫流宸和他的炸弹,可又不甘心城池被夺,大御嘛,占着自己是战胜国有几分得瑟,可要真打起来,莫流宸不在,炸弹又没影,底气同样不足,可东冽太子和公主都在大御呢,也不真担心他们敢掀起战事来,当初他们怎么待端王爷的,他们就怎么待他们太子公主!话就一句,和谈什么时候成功,和亲公主什么时候和大御结亲,这禁令什么时候解除!
东冽就那么带着点挑衅的威胁,以前还是几百上千人,这两日骤然猛增到了一万,隐隐有增多的架势,这就不得不让人重视了,至少的做好充分的准备,宛清瞥头看着莫流宸,“东冽这是变相的施压吗?”
莫流宸点点头,“东冽一直在等着侵犯大御的机会,去年大御多灾,现在还没缓过劲来,若是现在不能成功,只怕以后就更难了,他们舍不得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宛清听着莫流宸用千载难逢这个词,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大御今年的确够倒霉的,所有的天灾都堆在了一起,水涝,干旱,瘟疫,以往随意哪一个都够朝廷受的了,那么大面积的受灾可不是千载难逢么,要不是半月坊从那些富人手里坑了不少银子来,转道去北瀚买了粮食来,只怕现在的大御早就是东冽的了。
东冽已经错失了机会了,他们还想兴兵再犯,成功的机会只会更低,他们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失败,可苦苦挣扎有什么用,想利用和亲公主把她相公套住,然后吐出炸弹的配方么?
宛清把这些疑问都吐了出来,莫流宸点点头,“他们一直未曾放弃寻找炸弹的配方,前几日还找到炸弹房寻找蛛丝马迹去了,为夫是不出门,只怕一出门就有人活捉我。”
宛清听得嘴角猛抽,听着莫流宸话里那几分无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他们打的过你吗?我可是听说在潼关,你一剑就将他们最牛叉的将军给挑了喉咙,不是被东冽人称之为血刹将军么?”
莫流宸挑眉瞅了宛清一眼,“为夫不是说笑的,他们想活捉我不假,只怕更想活捉你,你可别忘了,铁匣子只有你能打的开。”
宛清真是无辜中箭啊,“就不兴我把密码给忘记了啊?难怪他们一直把和亲的事往后面拖着,原来就是想拿到炸弹,咱两个知情人又不出门,他们就是在大御待上一年半载的也不能得逞,相公,你还是早点将他们轰回东冽吧。”
轰回大御,这不是他能做主的,东冽虽然不是诚心来和亲,但是送了公主来,又是肃王和太子亲自前来,于那些百姓来说东冽还是很有诚意的,若是大御轰人,没有诚意的就是大御了,不过皇上下了那么一道圣旨,只怕好戏要不了多久就能登台了,莫流宸嘴角弧起,挑眉含笑的看着宛清,“若是活捉了东冽太子和公主,娘子想到如何处置他们了吗?”
听着莫流宸如此云淡风轻但是成足在胸的话,宛清眼睛狠狠的眨了两下,嘴角弧起,“若是可以,我想试一下满清十大酷刑的威力。”
“满清十大酷刑?听着倒像那么回事,哪十大酷刑?”
宛清顿时哑然,讪然的笑着,轻挠了下额头,不记得了,“我瞎说的,别当真。”
说完这个,宛清及时换了话题,“方才肃王找父王来了,你说会不会打起来?”
莫流宸摇了摇头,笑道,“父王和肃王进宫了,至于在不在皇宫打起来,为夫不敢保证。”
宛清问这话的时候,王爷和肃王正到御书房门口,由着太监领着进去了,皇上正坐在那里发呆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贴身公公轻唤了两声才把皇上唤回神来,皇上坐直了,瞧见王爷和肃王两个在,眉头蹙了一下,前两日还打的不可开交,现在就站到一起了,真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肃王来是有何事?”
上官肃给皇上行礼道,“本王今日前来是因为皇上下的那道圣旨,公主被她父皇和母后宠坏了,不知何为大局,本王在这里代她给皇上赔罪,只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皇上那道圣旨与公主来时只怕是晴天霹雳,本王想请皇上撤销那道圣旨另换一道赐婚给三皇子的圣旨,择日成亲,这和谈的事不可再耽搁了。”
皇上听得眉头轻挑,随即笑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这事你能做主吗,朕可把话搁在前头,公主骄纵朕一次两次可以容忍,但朕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这里是大御不是东冽容她随意撒野,她是来和亲不是挑驸马,朕今日若是赐婚她给三皇子,她若是不嫁,朕就赐她死。”
上官肃听得眉头紧陇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了,“既是来和亲,嫁给谁原就有皇上做主,本王会说服她出嫁的,还请皇上公告天下,以破之前的流言。”
皇上一个眼神使着,那边公公就把圣旨给了上官肃,其实皇上早让人准备下了,京都一时间多了那么多的乞丐,皇上心里也不舒坦,一个朝代乞丐越多就代表皇上越是无能,不能给百姓带来丰衣足食的生活,要是在史书上记上一笔,天启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京都乞丐盛行,平民百姓争相为丐,他的一世英名还能剩多少?
上官肃拿到圣旨,瞅了一眼谢皇上,然后就告辞回行馆,等到圣旨摆在上官凌和上官奕跟前时,上官奕还好一些,毕竟是太子,岂能因为一件心里有底的事而暴怒,可上官凌骄纵惯了,当下捏紧了拳头,声音里带着哭腔看着上官肃,“皇叔,凌儿之前被外面那些乞丐惹怒了,说话就冲了些,可也不至于得罪皇叔吧,凌儿是想皇叔帮凌儿如愿嫁进锦亲王府做世子妃,不是嫁给三皇子给人做填房!”
上官肃沉着脸,“公主蛮横了许久皇上都忍了,他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了,不然也不会只给你两个选择,你现在不是东冽高高在上的公主,在大御,你只是个和亲公主,皇上有权利将你许给谁,你要再这么无理取闹,皇上若真的将你嫁给个乞丐,皇叔也无能为力,皇叔不是锦亲王,可以逼着皇上收回圣旨,皇上也不会因为一个和亲公主让自己的金口玉言变成一句空话。”
上官肃说完,袖子一甩,转身就要走,上官凌却是上去拦着他,“皇叔,你当真不管阿苑的死活了?”
上官肃瞥头看了一眼上官奕,“太子都可以置东冽数千万的百姓死活与不顾,皇叔能保得住阿苑一时也保不住她一世,公主还是乖乖待嫁吧。”
上官奕说完这话,那边公公就来宣令一道旨了,这回是出嫁的时辰,钦天监的官员都在家养病,公公找了本黄历来,皇上就近挑了个日子,三日后出嫁,时间紧迫,凤冠霞帔等都是现成的,还有一堆金银珠宝,看着那些东西,上官凌去的都能去撞墙了!
公公们宣了旨还得去三皇子府宣旨,就都走了,上官肃也有他自己的事,就回房了,上官凌把一屋子的丫鬟都轰走了,然后气闷闷的坐在上官奕跟前,“皇兄,现在怎么办?皇叔压根就不管阿苑的死活,他是铁了心要我嫁给什么狗屁三皇子做填房,你倒是帮我想个办法啊,那群没用的暗卫到现在都没查清楚炸弹在哪里,我等不及了!”
上官奕蹙紧了眉头,“慌什么,不是还有三天吗?”
上官凌鼓着嘴,气闷闷的顶撞道,“只有三天了,不是你出嫁,你当然不急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上官奕脸色很青,目光冷冷的瞥了上官凌一眼,上官凌自知失言,忙闭上了嘴,然后站起来拽了上官奕一条胳膊,然后摇晃着,撒娇道,“皇兄,你可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亲妹妹,你忍心看着我留在大御受苦么,你快帮我想办法吧,你前两日不是说这世上只有那个丑女人能打的开什么铁匣子吗,她没准就知道炸弹的事,把她抓了吧!要不是有她,我早不定就能如愿了!”